第二日一大早,沈书仪就去了祖母院中请安。
许含章一见到她就赶紧招手,“书书来祖母这。”
“祖母。”沈书仪脚步轻快地依偎过去,“您昨晚睡得可好?”
“自然是好的。”
许含章上下看了她身上的打扮,粉白色的衣裙,配上金粉色纱缎,还有精致的黄金璎珞,手上却无半点首饰,头上也只是插了两只金簪。
“你今日也太素净了些,来人,去把我盒子里面那一只白玉素镯和那粉碧玺头面拿来。”
等把人打扮好,许含章才轻轻点头,“这样才好嘛,小姑娘家的就应该珠光宝气。”
书仪这孩子长相端庄大气却不失娇美,最该配那些名贵的珠宝。
“多谢祖母。”沈书仪早就习惯了家中的长辈把她当做娃娃一样打扮。
“书书,我今儿已经让人去云阳侯府了,得把你表哥接来才行。”
说着说着许含章就起了怒火,既是对娘家每日俞下的状况担忧又是对侄儿恨铁不成钢,更是对他们虐待许凛然不满。
她当然知道他们心眼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当初父亲和哥哥征战沙场,大嫂生下两个儿子又这么走了,大侄儿怀远从小就懂事,年纪稍大一些又被哥哥接去了边关,一边照管一边教导。
而二侄儿怀敬从小就被惯的娇弱,性子也跋扈,哥哥本来也要把他带走的,可他自己死活不愿意去。
如此一来,自然是父子分隔两地,而府中又没有个长辈,怀敬越长越歪,居然开始妒恨怀远。
后来自作主张地娶了一个小家庶女,把人家宠上了天,哥哥就算不满也没再说什么。
可是哥哥和怀远战死沙场,怀敬就越来越过分了,他既然想要继承云阳侯府,自然该上战场的,她也愿意教他。
可她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一句‘嫁出去的姑奶奶就不该在管娘家的事儿。’
可谁又记得云阳侯府那荣耀的牌匾上也有她许含章的一份力。
一个不上战场的侯爷,又怎能留得住手底下的兵,云阳侯府至此败落。
没有兵权的勋爵又怎么在贵族圈中立足,更何况一个小家子气的夫人又怎能担起社交重任。
他那发妻死后,他虽然续娶了郑氏,可许含章觉得还不如不娶呢,一个比一个差。
儿孙中唯有一个有本事一点的凛然,居然还被他们慢待,就害怕凛然太过本事,抢了他那大儿子的地位。
一想起这些许含章简直是脑子发疼,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啊。
沈书仪赶紧给祖母揉揉额头,“祖母不要担忧了,表哥性格坚毅,他能够应对的。”
她记得她重生前表哥早就已经搬出去云阳侯府了,也在朝堂中立足,还颇受皇上重用。
虽然她关注不多,但也偶尔能够听说表哥的名号,也从祖母信中知道表哥与云阳侯府决裂。
许含章叹了一口气,“可又有谁应该吃苦呢,若不是他那不懂事的父母,他也应该是尊贵的侯府公子,出入来往都是勋贵官宦。”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朝堂以孝治国,为人父母能够限制儿女的实在是太多了,许凛然又羽翼未丰,如何能够抵抗云阳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