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听说郑玄去了内院,还当孙子被儿子揍狠了,快步往内院赶去,郑赢也急急的跟在祖母身后。临海走的太急,郑赢跟不上,差一点踉跄倒地,幸好身后仆妇扶了一把,他才没有摔倒。
郑赢一声不吭的任仆妇搀扶,等冲到郑玄院落时,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连临海都震惊的停下脚步,概因两人看到郑玄正怀抱着王小四,眉目含笑的看着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王珞,三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像足了一家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小四是两人的孩子。
临海下意识的低头看郑赢,见郑赢原本期待的小脸,瞬间黯淡,不由暗叹一声,这没娘的孩子就是苦,难怪孙子把曾孙给自己养,要留在身边,这小子将来难免是第二个小十七。她抬手轻轻抚摸郑赢的小脑袋,郑赢勉强对曾祖母乖巧的笑了笑,曾祖母现在是他唯一的指望,他不能得罪曾祖母。
郑玄见临海来了,起身行礼道:“祖母。”
王珞也站起来给临海行礼,她见临海和郑赢盯着王小四看,连忙把王小四抱了过来,王小四哭久了也哭累了,趴在王珞肩膀上恹恹的不说话,不时哽咽的抽几声,小身子抖一下,王珞心疼轻拍他的肩膀,郑玄吩咐柳习文道:“你先抱他回去休息。”
王珞连忙阻止说:“我送小四回去。”王珞现在哪敢放手啊。
郑玄微微颔首,王珞连忙带着王小四离开,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小四会生病,她必须马上给小四一个安稳的、让他能安心的环境,王珞抱着王小四回崔氏院落,王小四死死缠着王珞不肯放手,王珞心疼的不行,搂着他洗了澡,哄着他入睡,等王小四彻底睡熟后,才叫来乳母陪着王小四,自己悄然离开他寝室。
崔氏在外面站了很久,她担忧的问王珞:“阿石,出了什么事?怎么让小四哭成这样?”她心疼女儿,也舍不得说女儿,小四这是第二次被吓到了。
王珞头疼的揉揉额头,她能怎么跟阿娘说?说她运气太好,嫁了一个男人,家里从父亲到儿子都是神经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那种?她沉吟了一会,跟崔氏简单说了郑玄和大房的往事,当然略过郑玄把小七郎眼睛弄瞎,以及他回来一晚上就把人泡池子里的凶残事迹。这种事她自己知道就好了,别跟阿娘说,让阿娘担心了。
崔氏一听郑玄跟大房关系不好,果然坐立不安了,她担忧的问:“那我们留在这里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王珞眉头皱了皱,不说话,“应该没问——”
崔氏打断女儿的话,焦急的说:“你别担心,我明天就带小四回家,不拖累你。”她从来没见过阿石这么为难的表情,她在国公府一定很难,她跟指挥使才结婚多久,又没怀孕,站不稳脚跟,哪来的底气跟长房对抗?
王珞心头一松,她心里对欺骗阿娘有些愧疚,但郑玄的问题,给了王珞很大负担,她自己是脱不了身,但不想连累阿娘和小四。阿娘必须走,不然按照镇国公对大房的偏爱,大房迟早还要闹事。自己被郑七吓过以后,她都吓得装病好了好几天,镇国公居然打一顿郑七就算过去了?
他有为自己想过没有?万一郑七发神经病,他甚至不用对自己做什么危险性的攻击举动,只要在自己裸露点什么,王珞觉得自己就可以找根绳子上吊了。王珞很怀疑郑玄两个侍妾真正死因,她们真是偷郑玄文件死的吗?郑玄那种个性,就是自己都不可能未经他允许进入他的书房,更何况是两个侍妾。
王珞不是自恋,但她很肯定郑玄至少目前对自己很宽容、对她身体很迷恋,那两个侍妾肯定没有自己这份宽容。郑玄骨子里就是最标准的古代士大夫,对妻妾是两套标准,对妻不一定有宠,但应该有几分尊敬。
而对妾嘛——估计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她们有资格接近郑玄书房吗?还有机会偷取郑玄重要文件?她反正肯定没这机会。现在看国公府的表现,她挺怀疑两个侍妾是死在公府二房和长房内斗中。毕竟对这些权贵阶层来说,两个侍妾而已,死了死了,即使其中一人是郑玄庶长子的生母。
镇国公对郑玄的管教也没到点子上,明知道自己儿子不是东西,他为什么还放儿子出门?为什么还允许他娶妻?好吧,王珞承认自己是迁怒了,郑玄这样不能完怪镇国公,很多人都是郑玄变态的帮凶,圣人和镇国公绝对是其中最重要的原因。
郑七无辜吗?对郑玄来说,郑七或许真是无辜受害者,但对王珞而言——她觉得自己和小四最无辜。尤其是小四,因为郑七被连续吓了两次。他这么小,又被自己养的太过娇嫩,他万一这次生病怎么办?古代医疗技术又不发达,万一熬不过去怎么办?
是小四有什么三长两短——王珞用尽手段也要把郑家搅合的上下翻天,让镇国公眼睁睁看着大房那些人一个一个死去,最后死不瞑目!要是有精神病院就好了,她肯定把这些人都送进去,他们在里面怎么自相残杀都跟自己无关。
崔氏试探的问:“我跟女婿去告辞?”
“不用了。”王珞掐着眉心说:“小四明天可以会生病,你直接带他回去即可。”王珞挺后悔让小四和阿娘来国公府的,在王家只是被冷暴力而已,但阿娘心大,现在又有自己在,他们能过得很舒服,可来郑家日子舒不舒服另说,小命却无法有绝对保障,随时都可能冒出一个暴力狂、反社会,王珞必须要尽快把两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