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过了二十来招,花妖若无其事,身如游鱼,竟随在两孩子袖缘掠过,恍如嬉戏,两孩子武功虽不弱,却连他的衣襟也沾不到。
其中一个丑女惊叫起来:“妹妹,这怪人好历害,幸亏不还手,我姐妹俩准不是他的敌手!”
另一个答道:“咦,这老头自称俺的祖师爷,却使不出本门技业,看来准是假的,唷哟,他已闯进屋去了,这怎么好,师傅吩咐我们紧守门户,他却闯进来!”
花妖才踏进精舍找寻雪儿,闻言心中跷蹊,略一踌躇,旋首厉声问道:“你师傅在那儿,快叫她出来!”
两丑女毕竟是孩子,她俩见抵挡那怪人不住,有负师傅所托,诚恐雪儿回来责骂,不由急得要哭,嘶声嚷道:“老人家可别乱闯,我师傅不在山上!”
花妖嘻嘻地又是一阵笑,幌着脑袋故意道:“我不信,让我进去搜搜看!”
她口中虽这般说,身形却虽不动,花妖有意嬲着两孩子玩玩。却不料那丑女藉着和花妖对答时缓了一缓,已然赶急回到门庭之首。
要知紫府门迷宗步独步武林,脚下三爻六变,早已急退回来。
只一个照面,便已各递了十招左右,满拟迫退来人。花妖端然不动,由得她俩的袖角拂到自己身上,而暗里紧闭脉穴。
两女各递十招,计二十招全打在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上,可是当前老头却不曾倒下,神色不变,反迎了上来,叫道:“我身上的虱子正咬得痒痒的,孩子们打吧,打吧!”
两丑女给惊得呆了,年长的一个忽地跪到地上,叫道:“老前辈俺认栽了,千万别到屋里去,否则,师傅回来,我姐妹两人定要受她老人家重责!”
那年幼的也跟着跪在一块儿叩头哀求。花妖本来是跟她姐妹闹着玩的,不料两孩子竟认真起来。
花妖想道:“看样子孩子们没有撒谎,雪儿那丫头必定不在,但两孩定不许自己到屋里去,其中必有缘故!”
心下不由滋疑起来,眼见两孩子一脸惶然颜色,要进屋里看个究竟,心中却是不忍,正在进退维谷之际,斗然间,背后有人大声叱喝:“畜牲,你们好大胆,竟敢擅自离家,转投别派,辱没门楣太甚了!”
那声音正是葛衣人所发。这位紫府宫掌门人,方才与徒儿白衣姑娘,躲在石后,本拟待花妖骗出雪儿,把她制服了,再行现身,由两门尊长解决这椿梁子,不料走出来的不是雪儿,却是自己一双女儿。
嗣后女儿与花妖的对话,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也同样滋疑起来,又见花妖欲进犹止,知他心中不忍,乃赶出来喝止女儿,好让花妖进屋里去。
两丑女本来跪在地上,一听叱喝,不由俱各变了颜色,飞身—跃而起,往后望时,但见自己爹爹偕同莹儿师姐,已影绰绰地站立当地,不由吓得全身颤抖,断续惊叫:“爹……
你老人家也来了!”
葛衣人面色一沉,又是一声断喝:“畜牲,你们知罪吗?”
要知紫府门规奇严,一双丑女年事虽轻,犯的过节却大,投别派,叛师门,按律乃要废去性命。
两丑女那会不知,抖索索地行前,跪下当地,哀然哭道:“孩儿们知罪了,但凭爹爹处罚!”
说着,涕泪交洒,哀伤不已。葛衣人一见也自黯然,却是强忍伤心,哼了一声问道:“你们知罪也不行,就是把你这两畜牲废了,也得说个明白,为何要叛师门改投别派之故?”
年事较长的一个,咽噎回答:“是俺姐妹一时胡涂,为师傅……不,为雪儿前辈甜言所惑,才到这儿来?”
葛衣人沉着气问:“她怎样使用甜言诱惑!”
那孩子又道:“当日雪儿前辈到了镇江俺家屋上,孩儿们出来应敌,不料才过十招,便给她克住了,事后辗转到昌兴县,在耿前辈墓前,她老人家把技业使给我姐姐及及莹儿师姐看,我们都心服。雪儿前辈当时说,只要你等好好听话。
她是愿意教给我们这般玩意,我等贪念大动,乃跟她到了吉特拉山,谁知她到了这儿,才说有要自立门户,迫着我姐妹投入她的门墙!”
小孩子不会撒谎,这般说来是被迫的,情有可原了,葛衣人颜色稍霁,瞧着一双女儿,沉吟道:“你们的话可真?”
姐妹两人齐声应道:“尊长面前,不敢诳语,爹如不信,可问问莹儿姊姊!”
一旁站着的白衣姑娘,急接嘴说道:“师傅,师妹所言全是实在,唉!这也难怪,她们年纪小,见识弱,又禁受不了唬吓!”
这时,花妖已知是时候了,乃出来打圆场,他拍拍葛衣人的肩膊,叫道:“算了吧,老弟,孩子无知,难为她们做甚,慢慢开导便是!”
却见葛衣人一端脸色,摇摇头道:“不然,我门门规素严,她姊妹虽是我的亲生女儿,年纪虽然轻,但也不马虎苟且!”
这几句话,可把两个丑女吓坏了,又是一阵不住价地叩头讨饶。
葛衣人冷冷地道:“也罢,看在花老前辈的面上,饶你姐妹这一遭。嗯,不过死罪可如恕,活罪难饶,就把你俩的武功废了罢!”
说着,骈指如戟,疾然便向两丑女的肩井穴处点去,说时迟,那时快,看,她俩姐妹多年修为,便要一旦毁在她爹手里。
却见花妖也不怠慢,大麻袖尖往上拂,呼地一声,打出一掌,罡风四激,恰恰与葛衣人伸出手指相碰。葛衣人运功指尖,非同小可,却可碎金裂铁,怎知一碰到花妖打来的掌风,两指蓦地一软,使不开劲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