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给你倒杯热水吧。”他抓耳挠腮地想了半晌,最后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不用。”沈葵疲惫地说:“你跟我说点什么吧。”
在沈葵眼中,季寻身上有种天然的生命力,他行事既怂又莽,像温室里娇艳的玫瑰,也像暴雨下缝隙中顽强生长的野草,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虽然他的跳脱偶尔会让沈葵感到无奈,但更多的时候她也在季寻的影响下变得积极起来。
刚才一通短暂的爆发式发泄后,沈葵正在逐步接受田可离世的事实。她很清楚,等待她的事情还有很多,她必须要快速地振作起来,但行动上却很难提起劲去做点什么,她需要季寻推她一把。
“说、说点什么?”季寻受宠若惊:“你想听我说什么?”
“什么都行,你的生活、家庭,遇到的人,有趣的事……都行。”沈葵淡淡地说。
季寻坐立不安地想了半天,最后一狠心,咬咬牙说:“我跟你讲讲我爸吧。”
沈葵点点头,她躺在沙发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尽可能地放松自己。
“从哪儿开始说起呢,我想想啊……”
季寻回忆起自己的童年,他讲起母亲早亡后父亲的转变,讲他八岁时父亲带回的第一任后妈,讲父子的第一次冲突,讲他离家出走的那个暴雨夜……
季寻望着窗外叭叭地讲了很久,沈葵始终没有回应。直到他口干舌燥地停下,这才发现沈葵竟已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真不让人省心啊。”他嘟囔着,轻手轻脚地从床上拿了张毯子盖到沈葵身上。
沈葵感到眼皮发烫,面前的世界似乎正在逐渐亮堂起来。
她睁开眼,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到她的脸上,夏季气温上升得很快,不过是一小会儿,她皮肤上就感到一股灼热。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四周并没有季寻的身影,她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知道季寻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经过一夜的好眠,沈葵感觉自己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头脑也清晰起来,许多昨天没有察觉到的线索,现在也逐步地归位到她的脑海中。
她打算简单洗漱完毕后,去找季寻汇合好好地梳理一番。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敲门声十分奇怪,先是“笃笃笃”三声,然后又是“笃笃”两声。
沈葵一脸茫然地走到门边,拉开大门,只见季寻神色警惕地站在门口,一手提着早餐,一手举在半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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