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道:“师父还是首次带徒儿在晚上出宫玩乐,幸好我这个徒儿懂得自食其力,否则肯定闷出病来。”
两人离开八方馆,朝右掖门的方向举步,就是在这间皇城食肆,龙鹰收拾了恶名昭着的薛怀义,初露头角。
龙鹰笑道:“你不是懂得自食其力,而是爱自把自为。哈!让你到八方馆肯定是个错误,因为无遮无掩,一目了然,附近几台的食客看到太少的尊容,该食不下咽。”
天上仍洒着丝丝毛雨,皇城一片蒙茫,别具姿采。
符太阴阴笑道:“师父现在的尊容又有人恭维吗?刚才邻台的两个年轻娘儿不住偷望小徒,又怕又爱,以师父耳目之灵,该了然于胸,怎可以颠倒事实呢?”
龙鹰洒然道:“食不下咽者,正是指她们,肯定是给带到皇城来开眼界的名妓。”
符太道:“与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小子是谁?态度嚣张,不时拿眼打量小徒,如不是念在师父教导我要慈悲为怀,小徒早出手教训他一顿。”
他们心情轻松地转入接通右掖门的主御道,谈谈笑笑,非常写意。
龙鹰叹道:“有资格携美入皇城者,怎会是等闲之辈,此人乃新一代的‘神都小霸王’,姓李名重俊,李显的第三子是也,希望你能体念上天好生之德,对为师也是慈悲为怀。”
符太嘿嘿邪笑道:“原来是和师父有关系的人,却像不将师父放在眼内,师父这么易认,竟敢不过来打个招呼?”
龙鹰笑道:“世上有些人是惹不得的,太少是最好的例子,算师父说错了,徒儿长得一表人才,正气凛然,谁家红袖能见而不动心呢?哈!女儿家有所谓情窦初开,你却是从阎王处偷溜出来的色鬼,除了女人外对其他事一概没兴趣,也幸好如此,否则神都会乱上添乱。”
两人过右掖门,步出皇城,转左朝黄道桥走,再过天津桥和星津桥,便抵洛水南岸。
龙鹰有把握今晚可见到法明,因想到以法明的修养,等他十天十夜仍不会现丝毫不耐烦之意,又关系到仙门,故法明候他的机会几乎是十成十。
符太忽道:“禀告师父,有人在跟踪我们,离开八方馆后,此人故意走在我们前面,现在又先一步上黄道桥。”
龙鹰好整以暇地悠然道:“徒儿怎么看这个跟踪者?”
符太道:“此人不论身法步术,均为一等一的高手,但跟踪的功夫、潜踪匿迹方面则是第九流,派他来跟踪我们者肯定不懂用人。”
龙鹰道:“她是自发的,亦没有人使得动她来干这类偷鸡摸狗的事。”
符太讶道:“师父认识他吗?”
龙鹰得意洋洋地道:“今天为师才和她因前晚到哪里去吵个面红耳热,人家大姑娘还信誓旦旦的说以后不管为师的事,不待明天日出已自毁誓言,明白吗?这才叫真正的吸引力,阳极阴生,丑之极是美,事实摆在眼前,徒儿今次无话可说吧!”
符太开怀笑道:“耿耿于怀的原来是师父而非小徒。唉!老大不要糗老二了,我们两师徒互相辉映,光耀神都。嘿!撇掉她如何?”
龙鹰叹道:“你这家伙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人家大姑娘破天荒第一次去跟踪男人,怎可教她出师不利,定须让她得偿所愿,到她见到我们这双难师难徒真的是去寻花问柳,包保她气得嘟长嘴儿掉头走。说吧!昨夜是哪间土窑子或是女观?”
符太失声道:“土窑子!你当我符太是什么人?”
龙鹰哂道:“可以立成好事的,不是土窑难道是名楼吗?”
符太道:“我何时说过昨夜是入室登榻呢?”
龙鹰没好气道:“又是你自己说嫖妓,是否用错词语?”
符太阴恻恻邪笑道:“嫖妓也有很多种,可大分为精神上和实质上,小徒暂时仍认为先一种较适合我。哈!师父想歪了。”
又道:“这位大姑娘究竟是谁?能令师父如此踌躇满志,定是绝色佳人。”
两人走上黄道桥,加入熙来攘往的人车流去。大多数人打着伞子,包括跟踪的美人儿在内,他们则是任细雨洒身,还不知多么惬意。
龙鹰道:“佛门美女宁采霜。”
符太一呆道:“她怎会做这种事?”
龙鹰这才记起符太和宁采霜在国宴碰过头,笑道:“有些事是羡慕不来的了。快说!是哪一间?”
符太这人也是奇怪,不论如何糗他,仍似没有感觉,或许是不放在心上。淡然道:“红袖飘香,算是有名堂的青楼吧!”
龙鹰点头道:“小子懂得拣,此楼当年正是花大家驻足之所,老板成吉以前是法明的人,现在该改投二张。”
符太笑道:“师父别的不行,对青楼土窑则了如指掌,小徒佩服。”
龙鹰没好气的道:“想见师公走快步,我们前门入,后门出,来个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