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以专家的款儿语重心长的道:“所以小弟才以旁敲侧击的方法,来试探宋兄是否懂得女儿家心事。”
宋问兴致盎然的道:“懂否女儿家心事,与去问场主她是否爱上龙鹰有何关连呢?”
龙鹰哈哈一笑,道:“她即使肯答你,对她口说出来的,是或否,都不用认真,模棱两可则最精彩。哈!”
宋问笑道:“听得愚生糊涂了。听范兄的口气,似对女儿家很有心得。”
此时两人登上山道,牧场的声音被林木阻隔,清静起来。他们言笑晏晏,颇有夜半谈心的滋味。
龙鹰道:“首先,永远不要以为明白她们,男女有别,有些方面我们是不会明白的,能明白的只是她们肯让你明白的事。哈!明白吗?”
宋问苦笑道:“你的话比她们更难明白,愚生从未就这方面深思过。”
龙鹰笑道:“那就先赠你两句真言,就是‘男女之道,无所不用其极’。”
说毕又哈哈笑两声,对自己想出来的真言非常满意。
宋问不解道:“你当男女间的相处是一场战役吗?”
龙鹰道:“是爱的战役,目标是要哄得她开开心心,一生一世,女人开心时,会让你享尽她们的温柔滋味。”
宋问虚心请教道:“这个我明白,但‘无所不用其极’指的是哪一方面呢?”
龙鹰道:“无所不用其极就是无所不用其极,包括榻上榻下,哈!宋兄明白哩!画肖像画是不用将五脏六腑画出来的,要靠领悟。凡不利哄她们的事千万不要做,切忌老老实实,一成不变,就像打马球、玩游戏,熟能生巧,因应情况千变万化。个中妙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唉!这方面的事一言难尽,只能看宋兄的造化。”
宋问哑然笑道:“在我想象中的玩命郎,绝不是范兄现在的神态模样。”
龙鹰知自己得意忘形,忙补救道:“只因小弟当宋兄是朋友,宋兄接触到的,嘿!乃小弟的另一面。”
宋问道:“范兄肯定是个有趣的人,恕愚生好奇问两句,刚才你说着了场主的道儿,意何所指?”
龙鹰讶道:“宋兄是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指的自是给你们的场主迷倒了。”
宋问皱眉道:“范兄是否太多情了,你只是闻其声而尚未见其人?”
龙鹰现出回味不已的神情,道:“迷倒我的不但是她的声音,还有她显示出来的个性,不是一张帘子可以挡得住。我的娘!她是在和小弟玩耍,杀得我左支右绌,偏又令小弟履险如夷,如此对手,天下难寻。你道我肯放过她吗?噢!对不起,我又再犯言语失敬之罪,请宋兄多多包涵。”
宋问不以为忤,反大感有趣的道:“早听惯哩!不放过她又如何?恐怕到最后的一天,你方有再见到她的机会,但却是混在人群里隔远的看她。”
龙鹰叹道:“所以小弟说,人切忌老老实实,一成不变。哈!穷则变,变则通,但是小弟却绝不可以告诉宋兄我的大计,因不想宋兄翻脸不认人,改为押我到牧场的正大门去。哈!”
宋问哂道:“有什么难猜的,不外是闯禁寻人一类下九流的招数。也让愚生告诉你,场主对此早有提防。唉!又给你岔远了,愚生想问的是假设再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你还有何办法?”
龙鹰道:“那就要看她是否真的对鹰爷情有独钟了?”
宋问不解道:“此话何解?”
龙鹰知说漏了口,忙道:“如果她不是非龙鹰不嫁,小弟便大有机会。宋兄勿要说我自作多情,凭感觉,场主对我不是全无意思呵!唉!但我的自作多情很可能是一厢情愿。”
宋问耐性十足的道:“你没想过她或许长得不是你想象中般那么的美丽吗?”
龙鹰沉吟道:“妍和丑既无标准,更没有界限,只要能令小弟心动便成。嘻嘻!通常美人儿有使我生出调戏之意者,就是缘分来了!告诉你,缘分是没有人能抵挡的东西。在到牧场前,小弟从未起过对场主任何痴心妄想,现在则完全是另一回事。嘿!小弟和尊贵的场主是走着瞧。宋兄勿要怪小弟大言不惭,此等事是绝不可畏缩退让,否则坐失良机。”
宋问叹道:“我仍然想不到你有何回天之法,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范兄根本没有接近场主的机会。到山城哩!”
两人进入山城的外围区域,朝直通山顶场主府的主斜道走去。
龙鹰胸有成竹的道:“只看宋兄没有直斥小弟不自量力,我范轻舟立即信心倍增,感到形势大好。所谓‘送佛送到西’,宋兄可否助小弟一臂之力?”
宋问没好气道:“你不明白场主,愚生却清楚了解,故绝不会在此事上助你,因不但是吃力不讨好,且是自讨苦吃。”
龙鹰道:“捎个口讯又如何?”
宋问按捺不住好奇心,道:“说来听听。”
龙鹰道:“宋兄告诉商场主,请她等着小弟用大红花轿来迎接她。”
宋问失笑道:“不要惹我笑好吗?今晚我笑得太多了。”
龙鹰欣然道:“所以知道是一回事,明白则为另一回事。这就叫无所不用其极,此招乃‘投石问路’。无论你为小弟传什么话,商场主亦不可能有何反应,但若是如此狂言,她怎都会有点反应,只要不是立即扫小弟走,已是个惊喜。总言之,宋兄肯如实将场主的反应告诉小弟,小弟会非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