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想不到的是独自坐开者的修养武功竟不在文纪昆之下。
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体型肥大,没有分毫健硕可言,亦不觉他发达的四肢暗含力量,皮肤白皙,予人笨拙的印象,面目平凡,单看外貌,可骗倒任何人,不晓得他实为极度危险的人物。
杨清仁转向“范轻舟”笑道:“我们就坐这张桌子。”
龙鹰随他朝食堂在东南角的桌子举步,右面是一排八个的落地槅窗,如在阳光充沛的白昼,外面老树的光影会给扯进堂内来,现在则是风凉如水,树香花香。
最接近他们的桌子,距离逾丈,宽敞舒服。
杨清仁正要背着其他人坐下,龙鹰笑道:“坐这一边对我会舒服点,是习惯呵!不坐在可一目了然的位置,我会坐立不安的。”
不理杨清仁,龙鹰径自坐往角落的位置,等同角落里的角落。
杨清仁当然拿他没法,且不可以透露心中的不悦,绕过来坐往靠窗的一边,挡着他破窗而去之路。
一个健美的牧场姑娘在他们尚未坐暖椅子之际送来香茗,又摆开两副碗筷,说出今晚供选择的菜式,招呼周到。
牧场姑娘去后,杨清仁向“范轻舟”欣然道:“我还以为范兄不吃东西呢。”
龙鹰知他是没话找话说,耸肩道:“这就是场境的影响力,小弟是触景生情,见到这么多人济济一堂吃东西,不由也感肚子需要点好东西。唔!牧场的菜式简单新鲜,气味怡人,令小弟食指大动。哈!河间王究竟有何心事话儿,想和小弟倾谈呢?”
杨清仁拍拍额头,道:“有件事忘记了问范兄,听说范兄还有位随来的伙伴,该是在牧场附近方和范兄会合,范兄如不介意,可告诉本王此人的身份吗?”
龙鹰心忖关你的屁事,杨清仁特别问起采薇,是暗带威胁,表示对付不了你,可转而对付她,而有人随行更成“范轻舟”的负累。
这番话纯粹是扰他的心神,拍额的动作为动手的暗号。
果然龙鹰尚未回答,古梦长身而起,朝他们的桌子走过来,后面跟着文纪昆。
龙鹰趁还有点时间,往杨清仁倾侧过去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她是小弟的老相好,到这里来偷东西,岂知出师未捷,现在被场主关进牢狱。哈!河间王想送小弟往西天,小弟也想送河间王上路,两下扯平。”
“哈”的一笑时,龙鹰撮指成刀,无声无息地直插往杨清仁左腰肾的位置。
今次轮到对方饱尝变生肘腋之苦,杨清仁不愧“不死印法”的传人,竟仍能举左手以掌缘劈中龙鹰的掌刀,挡着腰破肾爆的死劫。
龙鹰出手前毫无征兆,快、狠、准,杨清仁虽险险挡着,却是后发受制。
龙鹰像来个实战演练般,一波一波的道炁,潮水般浪接浪攻向对手,亦不由心中佩服,纵然在如此先机尽丧的劣况下,杨清仁仍守得稳如铜墙铁壁,后力无穷,不过可肯定在龙鹰庞大的压力下,不要说动半个指头,连开声说话亦力有不逮。
制着杨清仁,主动权全落入龙鹰之手,在他“释放”杨清仁前,后者将对他没有丝毫威胁力。
杨清仁双目杀机闪闪,却不敢眨眼睛,休说向正走过来的古梦和文纪昆示警。
另一边的胖子站起来,贴墙而至。
白盖和他的同伙行动了,靠右边的窗子走过来,各拿酒杯在手,摆出过台敬酒的款态。
食堂人来人往,不住有离桌敬酒的行动,牧场姑娘们来回穿梭,喧闹声里没人觉察有异。
以河间王的身份地位,其他人争着来敬酒,平常不过。
古梦抵达桌子另一边,雄伟庞大的身体挡着了大部分人的视线,除左方最接近的一桌外,没人可直视在此角落发生的事。
胖子满脸笑容的出现左方,恰好在两席之间,隔绝了左方的视线。
文纪昆从古梦右边绕出,看样子是要从左方的空档突袭龙鹰。
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如果杨清仁没有被龙鹰先发制之,此刻龙鹰就是陷身死局。
古梦呵呵笑道:“范兄不是说过会下场比赛吗?为何又龟缩不出呢?”
白盖和同伙刚抵古梦身后,助古梦封死前路,龙鹰如能侥幸负伤脱身,还须过他们三人的一关,而龙鹰自问即使没有受伤,闯他们的一关仍非易事。
龙鹰正是以下驷来制杨清仁的上驷,虽说他的“道炁”亦曾出入生死之间,提升转化,但与已臻炉火纯青之境的“魔气”有段相当远的距离,全赖攻杨清仁一个措手不及,方可纯凭“道炁”制着他。此刻的情况有如单凭部队里的老弱之兵,成功将敌方主力牵制至动弹不得。手上可运用的是全精锐的生力军,能应付任何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