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悠然自若道:“老子夷然无损又如何?”
太平公主抬头望来,双目满载怜意,终因龙鹰“死到临头仍不自知”生出惋惜,真情流露。
龙鹰坦然道:“整个布局,就是假如老子成功过关,将种下我龙鹰是个不可能凭武力杀死的人的种子,那时谁想杀二张,只有来和老子好好商量,还要低声下气,明白吗?因为突袭长生殿之计再不可行,没一个陷身宫城内者可活着离开,更何况你们现时眼所见的,非是老子实力的全部,老子则对你们了如指掌,硬撼起来,我龙鹰保证吃大亏的是你们。哼!勿要惹毛我,后果是没人负担得起的。”
太平公主脸泛怒容,沉声道:“鹰爷是否下逐客令?”
龙鹰暗叹这就是各走极端,愈闹愈僵。一旦出现分歧,只扩大,不收窄。
龙鹰轻描淡写道:“公主仍有坐小朴的椅子吗?”
太平公主娇躯轻颤,垂首道:“刚才鹰爷问,明天杀不死你又如何?人家可以告诉你事实,就是没有人想过这个可能性,因此并不存在杀不死你时应变的手段。”
说毕绕过他,朝大门举步。
太平公主花容转白,轻轻道:“你要我为今天说过的话付出代价吗?”
龙鹰叹道:“我曾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的护花之心永不改变。不过,宫廷是个浮沙地,愈陷愈深,唯一希望是不遭最后的灭顶之祸。言至此而尽,公主请回吧!”
公主甫离,下人来报,檀霸在外面等了他小半个时辰,怎都要见他一面。
法明三大弟子里,最缺他好感的正是此人,一来因他过去恶名昭著,更为他对龙鹰一向口服心不服。
他当然是奉二张之命来摸清楚自己的意向,宫城实际上落入龙鹰手里,二张和他的高手团成了人质。龙鹰一句说话,包保无人敢离集仙殿一步。
龙鹰被太平公主弄得心情转劣,最好可来个倒头大睡,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代表二张的人,更非“笑里藏刀”檀霸。只恨现在非为依好恶处事的时候,只言利害。
着下人去请檀霸来会之际,心中暗自咀嚼太平指没人认为他可以赢,故没有应变计划两句话。
太平该不会在这方面诓他,诓他有何意义,他该视之为太平因自己提起“小朴”,提起那张“太师椅”,被勾起旧情,向他提出最后的忠告。
问题来了!
敌方阵营不乏才智之士,不怕一万,也怕万一,很难想象如宇文朔、杨清仁、洞玄子等,没一个人想及此可能性,全不朝这方向拟定未来之计。
忽又记起当他“大言不惭”,着公主举出一个不在宇文朔、杨清仁或洞玄子之下的人来,公主欲言又止的情况。
他奶奶的!
如此看,肯定有这般的一个高手,至或不止一个,是两个,公主苦于此乃不能向他泄露的秘密,忍气吞声,任他耀武扬威,他当时是在说气话,未经深思熟虑,回想起来,暗抹冷汗。
照龙鹰估计,围攻自己的七大高手,宇文朔、杨清仁和洞玄子乃必然之选,妲玛则不宜参与。剩下的四个空缺,夜来深和沈入梦均为一时之选。本认为该入选的乾舜,现因想法改变,极可能没有份儿,那就糟糕至极。
龙鹰致胜的考虑,是瞧准对方实力分布不均,可被他加以利用,假如人人像宇文朔、洞玄子和杨清仁般厉害,攻向任何其一如遇铜墙铁壁,这场仗还用打?
这一个或两个人,可以是谁?
第一个想到的,是当日与法明化身为方阎皇和康老怪,入东宫行刺李显遇上须眉俱白的老和尚,使的是齐眉杖,武功确差不了杨清仁多少,肯定在与他一起拦截龙鹰的佛门美女宁采霜之上,正是此玄门高人的禅杖,令龙鹰的“康老怪”受重创。
我的娘!
如果是他,其禅杖可与接天轰以硬碰硬,凭一人之力接去他大部分攻势,来个招招硬拼,消耗他的体能,难怪即使对他估计最高者,仍不看好他。
太平公主明言明天不来观战,是不忍也。
另一个人是谁?
就在此刻,宗楚客的面容浮现心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