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默念道:“第一个愿望,希望我的爸爸妈妈永远健康长寿。”
胡蝶知道胡远衡在那几秒里的停顿是什么,大约是觉得平安健康说出来只能平添难过,所以只能祝她快乐。
“第二个愿望,希望他们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难过太久,希望爸爸妈妈所有的学生在赛场上都能平安顺利的拿到冠军。”
“第三个愿望……”
胡蝶念到这里,重复了两遍“第三个愿望”,才继续默念道:“希望荆逾那个王八蛋快点来找我道歉!”
她睁开眼,低头凑过去吹灭蜡烛。
蒋曼鼓着掌,胡远衡关掉录像,把相机架在远方。
他虚揽着妻子走到沙发坐下,胡蝶从背后搂着他们,一家人在病房里拍了一张合照。
拍好后,胡蝶站直身体,说:“我去看看拍得怎么样!”
她走到三脚架后,从取景框里看见那张全家福,照片的背景是大片的白和绿,一家三口笑起来眉眼如出一辙。
有那么一瞬间,胡蝶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定格在这一刻,只是可惜,世事皆不如愿。
她忍着难过躲在相机后,透过镜头看向父母,突然道:“爸爸,我帮你跟妈妈拍张合照吧。”
“好呀。”胡远衡调整了坐姿,和蒋曼坐得更近了些。
胡蝶从取景框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父母眼角新增的细纹,这一年为了照顾她,蒋曼和胡远衡看着都明显清减了许多。
她摁着快门的手有些发抖,拍下一张,又低着头说:“好像没拍好,我们重拍一张。”
胡远衡和蒋曼没发现她的异样,还在取笑她会不会拍照。
胡蝶抿了抿唇,故作轻松道:“我当然会。”
拍完照,胡远衡翻看了前面拍好的一些照片,挑挑选选,把三人合照那张发到了朋友圈。
胡蝶刷到后,快速点了个赞,嘴里吐槽道:“爸爸,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文案?不要每年就改个时间,其他什么都不变。”
胡远衡顿了一秒,乐呵呵笑道:“好好好,明年我换一个。”
“这还差不多。”
胡蝶蛋糕也吃不了多少,吃完蒋曼给她切的一小块,摸着肚子又躺在沙发上,头枕着蒋曼大腿。
她刚开始化疗的时候就把头发给剃了,平时在病房大多时候都戴着蒋曼亲手编织的毛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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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戴得是一顶蓝色的毛线帽,时间有些久了,蒋曼揪掉上面的毛球,说:“都有点起球了。”
“戴久了嘛。”胡蝶说:“妈妈,你给我重新织两个吧。”
“行啊,我明天就去买毛线,这次还要蓝色的?”
“嗯,蓝色显白。”
蒋曼碰了碰她的脸:“都这么白了。”
“那织个红色?”胡蝶坐起来:“就红色吧,红色喜庆。”
蒋曼笑着点点头:“好。”
胡蝶有午睡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陪着蒋曼聊了会天,等到吃药的点,吃完药就回了房间。
蒋曼看着她睡下了,交代胡远衡去买些毛线回来,但又怕他选不好,说道:“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看着月月。”
胡远衡没什么可争的,送她去了电梯口就回了病房。
他走到胡蝶床前,搬了张椅子静静坐在一旁,一会替她掖掖被子,一会大概又怕她热,把掖好的被子又松开。
胡蝶本就浅眠,被这么两下折腾,也没了睡意,闭着眼笑道:“爸爸,我这被子是长刺了吗,你总动它干吗呀?”
胡远衡这才停下来,想想也觉得有些好笑:“我不吵你了,你睡吧。”
“睡不着了。”胡蝶侧着身,看向胡远衡:“爸爸,你跟我妈妈吵架,一般都是谁先道歉的啊?”
“我跟你妈妈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