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的话,这三口人,其实眉眼间都有些相似。
照片上的文鹤气质要比现在柔和许多,但笑起来时眉眼间总带着些阴翳,凝聚着化不开的愁绪。
“这是宋凌。”文鹤指节滑动,“这是我姥爷。”
“文鹤。”乔舒瑜忽然唤她。
“我在。”文鹤抬眸。
“我今天好难过。”乔舒瑜道。
文鹤看到她眼底的泪光心头一紧,下意识张开了怀抱。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乔舒瑜却直直扑进了她的怀里。
两人相拥着踉跄了步,文鹤揉着她的发,温声道:“怎么了?”
“我心疼。”乔舒瑜声音微哑。
“不哭了。”文鹤抵着她的发,“你一哭我也心疼。”
乔舒瑜的眼圈泛红,喉头发哽:“我老婆真是傻得可爱。”
滚烫的眼泪滚进了衣领,滑过她的脖颈。
“之前不还说我精明吗?”文鹤无奈地笑了笑。
“傻子。”乔舒瑜附在她的耳畔,哽咽道,“文鹤就是个大傻子。”
第66章
距离电影节还有四天时,文鹤做出了将“闻氏”更名为“文氏”的决定。
董事会上,和文鹤同父异母的闻育坚决反对,滔滔不绝地陈词十几分钟,强烈要求文鹤收回成命。
文鹤交着指节,凝视着食指指尖,等他说完了才开口。
她的语调十分冷淡,兜头便给闻育浇了盆冷水。
“你说我姓闻?”
闻育被她抬眸时的眼神镇住了,喉结上下滚动着,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闻家的基业?”文鹤的指节点到了桌面,“我不配改名?”
“难道不是吗?”憋了半天,闻育才开口说话。
在场的董事纷纷轻咳,提醒闻育说话不要过火。
闻氏是靠房地产起家的,最初的创业资本来自闻定的积累。闻定去世前将自己手握的股份和遗产均分给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便是文鹤。
当初为了争夺绝对控股权,闻家的三个儿子无所不用其极,总部和关联的子公司将近一年时间都处于混乱状态。文鹤那时候事业正在上升期,懒得掺和这些,倒是她所谓的兄长从最初的用资源利诱,到最后开始用宋凌和文鹤的继父威逼。文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担心牵扯到乔舒瑜才选择离婚。、
她厌恶这种轻轻易易就能被人抓住软肋的生活,厌恶这种即便退缩了也会被威胁的无力,不得不去争取不得不去反击。
闻育的两个兄长斗得两败俱伤,丝毫不顾及兄弟情分,总部领导层一再更换,运营策略曾经一个月内变换了三次。等到文鹤把握住机会进入核心层时,整个闻氏已经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了,几次险些被地产巨鳄吞并。闻定早年的基业早就被连根拔起了,若不是文鹤及时调整,闻氏早就没了。
文鹤接手闻氏的这六年,尝试了许多措施促进发展转型,一改闻氏先前的颓势近两年甚至开始扩张了。位置徒有其表是坐不稳的,文鹤的领导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
闻育显然也有些心虚,他沉默了许久尝试打起了感情牌:“你对父亲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没他会有你文鹤的今天?”
“我应该感谢他吗?”文鹤靠上了椅背,轻笑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