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校尉又补了句:一斗。
张海潮惊道:军爷说笑吧?那不跟白捡一样?
校尉愣他一眼道:你以为呢?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运回去!
这些盐主要运住河西河东共十几个郡,根本卖不完,但是送往关西的话就远了点,不过如果真是十文一斗也不算什么。
张海潮打听了半天,原来早就有人在往关西运盐了。是个姓李的并州商人,每个月发十车。看来飞云堂要找他好好谈谈心续续旧。
没想到盐货的事这么简单,只要有三五十人押镖,青白盐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补充到飞云堂盐货行。人手也是现成的,盐帮大把。甚至还可以远销到东都周边各郡。不错不错,张海潮瞧着白花花的盐,越看越像白花花的银子。
城里的警钟又响了,袋子军有二三十个奔上城墙,其它的全钻进墙下面的藏兵洞,张海潮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和杨紫衣一起藏好。工夫不大,外面开始噼哩叭啦下箭雨。史万岁麦铁杖沈飞哥仨还在喝“早茶”理都不理。窦大帅在朝天堡里向外望去,约有三千骑兵绕城飞奔,不断向城里乱射。其实这不是攻城,链子军的叫法是:老鹰带小鸡。每回出征突厥都有很多没打过仗的雏,前面由几个老兵带着,他们靠近汉军乱射一通,根本就是训练,不过是实战训练。
窦大帅抽出令箭道:叫袋子军给我射老鹰!
传令兵接过令箭找袋子将军去了。无奈,用这样无耻的叫法一句话说得明明白白,还很解恨带着股劲。用大帅的叫法要好几句,人家还不一定明白。
袋子军正在藏兵洞里“炖火锅”,就是煮毒箭!一般有两种,一种叫辣锅(拉锅)把自己的大便拉在瓦盆里再浇上尿,在里面炖箭头。这样箭头上带有腐毒,中箭后伤口难以愈合,直至感染死亡。关云长剐骨疗伤,所中的毒箭很可能就是这种“臭箭”。另一种叫乌鸡煲,那是大隋军标准生化武器,用的是高科生物产品“乌头”,毒性只比鹤顶红差一点点,要是汉人中了,自然有大夫解毒,静养月余就能全愈。可是突厥中了,只有立刻连箭带肉剜出来!把毒血吸干净才有可能活命,比毒蛇都狠三分。
在城内最高的三座雕楼里,巨大的床弩随着老鹰们缓缓移动着方向。弩上安着比链子军长枪更粗大的弩箭!还带着乌头的毒!突厥在横移,这是很难射中的,不过他总会离开,那么他的背就是很好的靶子!
实际上大隋军与突厥之间的装备已经存在代差。如果没有毒箭,史万岁能杀得了上千头牛羊吗?如果没有精甲,麦铁杖就只剩下一只手了。更不要说可以射到八百步以外的重弩!只有统一的大隋才能打造精兵,四分五裂的华夏才把突厥当成狼。而现在一封雪耻战书只能让他们再度受辱。
第十回 雪耻战书(续)
袋子军陆续登上城墙,不过谁也没露头,高大的箭垛足够藏身。老鹰和小鸡现在飞得正欢,箭没射完他们是不会走的。
突厥生在马背,奔行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老麦三个划拳还没过满一圈,突厥绕城已经一圈了。雕楼上的十八架巨弩“嘣”的来了个齐射!袋子军等的就是这声响!长达三里的城上顿时乱箭纷飞。就连城下面的蹄子军链子军胡子军也是人手一张弓,向外盲射。
杨紫衣也用她的小弩盲射了一支,人家的长弓可都射三支了。也不知射中没有,等她爬上城墙,不禁被外面的惨状惊呆了,城外像麦田般长满了乱箭,死人死马排成宽达十数丈,长约二里多的尸墙!到处是撕心裂肺的嚎叫!远处稀稀拉拉有几十骑向突厥大营奔去、、、、、、
不过还没完,虽说超出了弓箭的射程,但袋子军的强弩手早等不及了,两个人抬着架在箭垛上,后面扛着弩架对准望山,一扣板机,又是数百弩箭射出去、、、、、、
最后一只老鹰带着七八支毒箭摔在汗达可汗面前,浑身抽搐。他的马只受了点轻伤,不住的用舌头添他面颊。
碉楼上的巨弩手拼着命的推缠盘,巨弩有十几石的力道,人根本拉不开,只有利用床弩上安装的缠盘一点一点拉开。可惜等上好第二箭,前方再没有目标了。只有一匹马似乎还行,不知是谁朝那马放了一弩,还真邪门,巨箭长了眼睛似的射在那匹红马的背上,带着那马扑通压在主人身上。
那弩手高呼一声向其他人道:还可以再远二十丈!!!!!快快,别让突厥王跑了!!!!!
他心里那个后悔呀!要早知道突厥王站在射程内,打死他也不会射那匹马!光记得射人先射马,忘了擒贼先擒王。这时候再拉弦功劳可就是别人的了!
“嘣”又射出去五支巨弩。弩手们伸长了脖子等侍奇迹发生。可惜,有两支射偏,扎在空地上,还有两支只射中的旁边的小兵。最后一支倒是有效,只不过被达头的卫兵用盾挡开了。
“唉呀!”城头上的军士望见大声叹气,就差那么一点点!强弩之末!
达头可汗喘着粗气,缓缓的拨出战刀,吼了声:退兵!!!!!
突厥大军前队变后队,慢慢退后了三里这才停下。
窦荣定乐得合不拢嘴,全歼老鹰和小鸡,还差点让达头挂彩!达头可汗那可是号人物,当年也只有楚国公让他挂了回彩。哈哈哈,不急,还有明天,让史万岁去拖,只要能拖到第三天早上。回乐军和岩绿军爬也爬过来啦。
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过午后,振武将军带来了两城的信鸽。他们被围城了、、、、、、
什么?!窦大帅一脸的不相信。至少要出动二十万人马才能同时围三个军塞,突厥疯了?他们也就这么点人马全来啦?可惜呀,冬天不能动用飞往西京的信鸽,鸽子会在半路上饿死!就连往回乐岩绿的信鸽都是同时放三只,能到一两只就不错了。
可能是知道窦大帅心情不好,整个下午突厥都没有来。
窦大帅把四门打开,让小兵到外面玩,突厥都没有进攻。只好又把城门关上,唉!四门十三瓮,全有万斤闸,这些突厥用人命换来的经验怎么会忘记呢?
窦荣定终于传命伍长史万岁来见。
天黑后,又换胡子军上岗,因为胡子军里的夜猫子多,白天没精打彩,到晚上龙精虎猛。窦大帅可真是知人善任,夜哨向来是他们的活。大隋可不是什么胡子都要,那要是混进来细作可不得了。至少要在大隋生活两代以上,领了绿卡不不有了户口才行。所以这些胡子都是在大隋出生的,标准的白皮黄心,哈蜜瓜人。关西话说得比张海潮溜,一句一个俺,骂起人来全是“**”。杀起突厥来一个顶俩,而且军纪森严,立下的战功并不比链子军少。大隋皇帝对他们也不错,一视同仁,只要立下功,奖赏不会少半个子,而且还能回乡当地方官。早上链子军杀敌的时候,胡子军眼谗得流口水,浪费呀!你们这些死配军杀了也白杀,要是俺拐几十个人头回来,足够回家当个捕头了!那可是美差,晚上做梦都会笑,嘎嘎嘎、、、、、、
这时候他们最盼的就是一次夜袭,不管是胡子军袭突厥,还是突厥袭胡子都行。阿拉真主,伟大的狼神,还有天尊爷爷,如来哥哥,观音姐姐与孔孟先师你们可要保佑啊!俺这个总捕的差使就全靠大家了。
“口令!”站岗的胡子大声问游哨。
游哨高声回答:道可道也!
岗哨胡子放下长枪道:非常道也!
于是两边行了个军礼,各忙各的去了。
张海潮在城下笑得肚子痛,叫杨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