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局面,她怪不得阳儿,即便心中郁结,也是自己种下的因。
“娘娘。”崔嬷嬷担忧地看着自己主子。
“回去吧。”脸上的痛意消弭,她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殿下,楼岑已逝。”墨是收起药碗,低着头,心里的恨意未因此消散,墨非的命,不是用楼岑一命就能换来的。
“放心,害墨非丧命的人,孤会一一清算。”他自小身边就没有什么知心人,若他不是太子,服侍他的人怎会低眉顺眼。墨是墨非二人,虽是外祖替他选的护卫,对他一直尽心尽责,十几年的相处,怎容他人算计?
“陛下驾到!”
“扶孤起身。”紫沐阳撑着床榻,作势要起身,胸口的绷带溢出丝丝血迹。
“胡闹!”煜帝瞧见此景,大声呵斥着,“太子身上伤势尚未痊愈,你们也不看着些!一个个都杵在外殿作甚?”
“陛下恕罪!”殿外的侍女恐受牵连,立马跪地求饶。
阳晟殿内的规矩,内殿不可入。
“父皇切勿怪罪,是儿臣交待,内殿只需墨是伺候,咳……不怪她们……”紫沐阳着急想解释些什么,却忍不住咳了起来。
“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以身体为重。”煜帝坐在床侧,手掌覆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又对墨是吩咐道,“去太医院唤张晦前来,给太子换药。”
“是!”
“今日朝堂上,你祖父与柏太傅上奏太子妃人选一事,也是父皇忽视了,瞧着你都过了弱冠之年,身边也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待你伤势好些,选妃之事就该提上日程了。”煜帝收回手,眼底尽是关切之色。“不知皇儿心中可有心系之人?”
“并无。”紫沐阳摇头,选妃之事,他从未想过。
父皇为何突然提及此事,只是因为祖父与太傅所奏么?紫沐阳心底疑惑,却没有问出口。
“这件事,就交给柳妃去办,皇儿可有异议?”皇后整日礼佛诵经,儿子的终身大事从不过问。作为父母,他们都一样,失职。
“父皇安排就好。”紫沐阳依旧是恭敬的态度,枕边人,无论是谁,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无谓是牵制住谁罢了。在皇家谈论情感,如空中楼阁,可笑至极。
父子间的谈话,看似正常,却略显尴尬。
直到张晦背着药箱进来,才打破屋内诡异的氛围。
“微臣张晦见过陛下,太子殿下。”
“平身,快些给太子瞧瞧伤势。”煜帝站起身,给张晦腾开空间,自己坐在高福莱准备的软凳上。
张晦从药箱中取出新绷带和药瓶,放置在一旁,而后用剪刀将紫沐阳身上渗出血的绷带剪开,取下。
胸口袒露,被剜去皮肉的地方,已然长出粉色。
张晦将药瓶中的药粉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口处,而后绑上新绷带。
“太子殿下的伤口已在恢复了,近日内,膳食方面,还需要继续忌辛辣,心情保持舒畅,休养半月,便可无恙了。”
“赏!”煜帝大悦。
“微臣叩谢陛下。”白得东西,不要是傻子。等他出了宫,还可以换取一些药材,给穷乡僻壤的百姓们捎些。
“陛下,护国寺有消息传来。”小福子着急忙慌地跑进殿内,跪地禀告着。
“护国寺?莫不是九弟出了什么事?”闻言,煜帝未语,靠在榻上的紫沐阳率先蹙眉,担心地问道。
“何事?”煜帝脸上喜怒不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