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人太不知好歹。”落魄穷儒冷冷地说。
司马英见落魄穷儒已是不悦,但他不愿放过机会,紧追着说:“晚辈恭聆老前辈的坦诚赐示,是或否。”
落魄穷儒爆发出一阵狂笑,久久方笑完,温和地说:“小友,与老朽无关。
那时,老朽在湖广武昌府黄鹤楼醉宿哩,不必怀疑老朽,老朽不过问江湖事,人不惹我,我不惹人,够了吧?小友。”说完真诚地微笑。
司马英问不出所以然,从对方的眼神中也看不出端倪,只好行礼退在一旁说:“晚辈放肆,得罪了,老前辈尚请海涵。”
“呵呵!亲仇不共戴天,操心过切自然对任何人都抱有怀疑,这也难怪。
哦!小友目下何往,老朽往点苍山游山玩水,是否愿同道?”
司马英不愿任何人跟随在旁,他有事待办,谦辞道:“晚辈同伴受伤,不敢耽误老前辈的行程,老前辈请自便。”说完,行礼闪让。
落魄穷慌不再相挽,说:“小心了,后会有期,老朽先走一步。”说完,大袖飘飘,飘然而去。
等落魄穷儒走远,萱姑娘拭掉额上的香汗,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
司马英已看清姑娘的紧张神情,讶然道:“萱妹,你似乎很紧张哩!”
萱姑娘摇头苦笑,幽幽的说:“我记得你在台下对叔祖爷所说的话,说要是落魄穷儒真是夜袭梅谷的暗中主持人,你将还他一臂报他续命三天之恩然后杀他,我怎能不耽心?唉!你倒放心,我……我……”
司马英一阵激动,不顾有仇姑娘在旁,亲热地挽住她,替他用袖拭去她眼角将要掉下的珠泪,说:“好了,不必担心了,萱妹,走吧!”
三人急急上道,仇姑娘伤不重,却垂头丧气,冲司马英背影幽幽一叹。
自从知道他与萱姑娘的感情后,她知道,她的痴心是不会获得他的怜惜了,希望随风而逝,绝望取而代之,爱情从心间溜走了。
次日,沈中海在萱姑娘的妙手相助下,变成了司马英,外面用青布直缀掩上,因为他没有皮护腰。
沈云山昨晚已经先行上路,昼夜兼程赶往鸡足山,他也改变了小花子装束,成了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司马英在五更初便越城而出,向北抄古径出姚安府。
他已经将道路打听清楚,飞步起程。
这一带俗称三姚之地,外环金沙江,是一处蛮人聚居的山区,但相距不远便有街子,有古径连贯于各街子之间,并非原始地域。而且这一带也是产盐区,黑白盐井分布在各山区的角落里。
从镇南州北上,一百四十里到姚安府,再北上一百二十里是白盐井,这一带都有小道直达。
从姚安到西南的赵州,却有大道直抵小云南驿。他却不走大道,退出白盐井,翻山越岭向西又向西,涉穷荒绝域急奔鸡足山。
这一带地旷人稀,猛兽出没,他却可放胆急赶,每天以四百里的脚程,无畏无惧的勇往迈进。
假司马英等一行三人,却慢慢速达前行,还未到达小云南驿,而司马英已经到了鸡足山。
怪医鲁川和鬼手天魔到达鸡足山的前一天晚间,司马英已经秘密地到了九重崖附近了。
而鬼斧神功等一群人,也在昨晚接到昼夜兼程赶来的沈云山,在黎明前撤下了鸡足山,在山下一间草屋中待机。也就是说,司马英在山上已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九重崖,乃是鸡足山东面一处名胜之区,前临黑龙潭,再前面有回龙山环抱。
那时,黑龙潭并未湮没,称息潭,或叫雪潭。潭与崖之间,也未建有禅寺,最大丛林悉增寺,是百年后方由古德本无大师所建。
总之,那时的九重崖和黑龙潭是荒凉之地。
司马英已经在山间隐藏了一天,看清了各处的形势,与藏剑图对照,已经确定了九重崖与黑龙潭之间,正是藏剑之所。
但要往何处发掘,如何发掘,他却煞费思量,感到人孤势单,无从着手。
同时,他发觉各处险要处所,皆隐藏着不少武林高手。六大门派的弟子,分布在玉龙瀑附近。另一批高人,则分布在狮子林附近。另一些企图不明的人,却在传农古松左近隐身。之外,便是零星散处的宇内绿林豪客。
在九重崖附近,一群黑衣人建了八座帐幕,全是些行踪诡秘的黑衣人。
中间一座帐幕之前,坚了一根旗杆,杆顶挂了一面红白相间的怪旗,有点像军旗,随风飘拂猎猎有声。
他知道,那是把引信鸽的旗,一天中,有五次发现有信鸽盘旋而下。
午间,狂风呼啸,大雨如注,暴风雨光临了鸡足山。整个下午大雨倾盆,各处溪间洪水暴涨。
入暮时分,暴雨不仅未停,反而声势更猛,天空中金蛇乱舞,雷声殷殷,乌云掩覆着大地,天宇中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但在电光乍闪时,林野中则现出白蒙蒙的奇异光芒,高手在十丈内可以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