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爸爸了”“叔叔对我不好”“妈妈也不理我”,说来说去无外乎就是这些东西,但却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内心压抑的情绪。
他偷偷拿针线,把玩具熊的腿缝了起来,虽然很丑,但好歹里面的棉花不会再往外跑了。
可是,后来啊,玩具熊被继父扔掉了。
他说玩具熊是没人要的垃圾,小孩子要少接触才好,免得染上一些病。
那天,是自己在继父面前最后一次哭。
他哭得很伤心,求着继父把玩具熊还给自己,他只有这一个朋友了。
他不能再失去了。
在学校在家里他都很痛苦很孤独,他不知道说什么就会惹怒肌肤,他也不知道怎么融入这个家庭,学校的同学都不喜欢他,他很努力考到好成绩也不会被任何人夸奖。
肺部都哭出了血,眼睛也肿得吓人,但他的朋友还是被送到了垃圾回收站。
米星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恐惧了。
因为往后的日子里,他没有和任何人建立联系。
没有拥有过,就不会害怕失去。
“这么想毁掉我是吗?”米星看着晕死在自己怀里的商毅清,他小心地扶着爱人靠在车轮上,然后面对还未离开的尤烛和少年X,“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
还没来得及等待对方的答复,米星失笑着否定了自己刚才的问题:“算了,我不想知道。”
就像继父丢掉自己的玩具熊一样,有些东西其实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那时候自己不明白,总觉得是做错了什么才让继父丢掉了娃娃,但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很荒谬,自己是不死者,那时候继父也知道,所以用会染病的借口来扔掉娃娃不过是个连逻辑都没有编写圆满的谎言。
真实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自己不重要。
不重要,所以他的感受不会被任何人考虑,不重要,所以继父会以折磨自己为乐。
哭泣也好,哀嚎也好,痛苦也好,那都是自己的情绪,和旁人毫无关系,甚至在某些人眼里,能作为嘲笑的话题。
他不想搞懂少年X和尤烛的打算是什么,他能从过往所有经验里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不要让你的对手觉得你不重要。
米星一拳敲碎了车窗玻璃,抓住里面最长的一块玻璃作为武器。
虽然不够好使,但眼下没有别的武器,米星只能凑活着用了。
他移动速度极快,又因为少年X离自己最近,米星俯身朝着少年X疾驰而去,三两步便来到对方身前。随后一记肘击重重地撞在少年X的胸口,迫使他吐出一口鲜血。
米星举起右手,沾满鲜血的玻璃碎片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插入少年X的喉咙。
就在这个时候,米星的右手突然被灼热的火焰缠绕住。
空气里散发着肉体被烧焦的气息。
尤烛的异能。
差点把他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