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氏还不忘踩一脚谢闻璟:“闻璟也是,若是不来派人来说一声就好了,这大冷天的,还让一家子人都等着他。我们都还好说,可这淑然还怀着他的弟弟呢。”
这话总算是引起了谢明和的不满,他冷哼一声:“再不来就不等他了,年年都等他一个人,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听到谢明和斥责谢闻璟,江氏的心情却并不美好,因为她知道谢明和是因为季淑然肚子里的孩子要挨饿才出言斥责的,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相比起气氛已经降至冰点还在勾心斗角的正堂,此时的霁月轩暖意融融,谢闻璟自掏腰包给所有在霁月轩伺候的人多发了一份的月例,就连彩鹮都有。
不等这些丫鬟小厮们说些什么好听的话,谢闻璟就把他们打发走了,是家生子的就回去和家里人过年,是另外买进府的就去休息,文莱都被谢闻璟给赶了回去。
望舒更是一步三回头,但她觉得,若是她不走,会碍着什么事,所以走得也挺快的。
霁月轩的年夜饭是铜锅,在屋子里支一个锅子,桌上放着处理好的菜,想吃什么下进去烫一会儿就成。
这是京都冬日里相当流行的一种吃法。
季晚棠站在谢闻璟的身后,带着笑看着谢闻璟把伺候的下人都赶走,随即谢闻璟把门一关,只给窗开了道小缝,能让室内换气的同时又不会让太多冷风溜进来。
“公子让人都回去了,莫不是想让妾身伺候公子不成?”季晚棠调侃了一句。谢闻璟许是心情不错,也应和了一句:“这不是你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吗?”
季晚棠被噎了一下,随即捂着脸自己笑了:“好吧,妾身都忘了这件事了。”
桌上的铜锅氤氲着雾气,两人相对而坐。季晚棠透过氤氲的雾气看着对面的谢闻璟,忽然有种不太真实的错觉。
她居然能在年三十这一天,和京都里那个高岭之花,贵公子之首的谢闻璟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铜锅涮。
而且这个高岭之花还在帮她烫肉。
有一瞬间季晚棠都快要卸下心防,恨不得和谢闻璟腻腻歪歪了,可她只动摇了一瞬间,便又被理智拉了回来。
至少现在,她不能允许自己陷入容易被伤害的局面中。
前世今生,这算得上是季晚棠过得最顺心的一个年,如果没有谢明和的人过来的话。
谢闻璟听到了外面人的声音,丢下冷冷的一句“不去”就没再管他,专心给季晚棠烫肉,眼眉低垂,看上去有种别样的温柔。
季晚棠承认,她听见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公子不是说让妾身伺候公子吗?怎么反过来了?这会让妾身不安的。”季晚棠嘴上说着“不安”,手上可没有半分动作。
谢闻璟也知道季晚棠的德行:“吃还堵不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