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哪里有心思喝茶吃东西的,将沈珩端到前面的糕点分给了秀月,自己在那攥着帕子坐立不安。
沈珩由不得她,亲自喂了两块才放心,毕竟早膳没怎么吃。
萧羡鱼嚼着满口莲子清香,忽地听见秀月看着窗外叫了一声,指着楼下,嘴里的糕点因急切想说话喷了屑末出来,青杨默默退远。
“夫夫人,那个那个”
萧羡鱼奔了过去,一眼便在那园子人群里认出刘氏,样子与四年前无大差别,就是整个人的神情举止已没了往昔侯府大少夫人的风采。
只见她穿着一身交襟湖蓝襦裙配罗衫,那料子上的花纹真是低调到不眯起眼要看不出来,佩戴的面首也华贵不到哪去,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让萧羡鱼看不明白的是,刘氏拉着两个十二岁上下的少年,脸上殷勤地笑,但是那两个少年并不多理睬她。
而距离刘氏几步之后,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子正使劲挣脱一个妇人的怀抱,双手向刘氏伸去,小嘴一直喊娘,刘氏不管不顾。
萧羡鱼一下红了双眼,由于位置的关系她看不清小女孩的样貌,火急火燎地推开另一扇窗,这回到底看得仔细些了。
云姐儿似乎是喊到上了脾气,刘氏依然没回头看一眼,她放声大哭起来,这大喜的场合,抱着她的妇人应该是奶妈,怕孩子扫了兴,连忙捂住她的嘴,憋得小脸通红,眼泪鼻涕全糊了。
萧盛忠为国捐躯,把热血撒在沙场,唯一的骨血竟被如此对待,萧羡鱼当即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伏在窗枢边,凄然泪下。
沈珩坐不住,上前去抱她,她却挥开了,红通通的眼眸里透了股狠意,胸脯快速起伏,怒不可遏对秀月说:“去把刘溪兰给我叫上来!”
面对萧羡鱼滔天怒意,秀月都吓住了,结结巴巴道:“是是是是,奴奴婢马上去!”
沈珩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羡鱼,从容的神色裂出了担忧,怕她一悲一怒急气攻心,伤了身子。
沈珩再次上前安抚,手还没碰着,萧羡鱼不停地深呼吸,对他说:沈珩你别碰我,我很气,很气”
明眼人一瞧便知萧羡鱼眼下是一点就炸,谁动了她,谁就会被发泄,能听得出她对沈珩说话的语气已经尽力平和,不想伤了他。
沈珩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只在乎她的情绪,心疼她的眼泪,宽厚的怀抱还是有力地圈住了萧羡鱼,轻声道:“羡羡,别忍着,有我在,你想怎么样都行,别伤了自己。”
萧羡鱼听了这般包容的温声细语,怒火化雨,埋进他胸膛里哭泣。
沈珩一下又一下地拍她的背,明智地劝道:“一会儿刘氏要是来了,你这模样指定是大声质问,继而双方发生争执。这么一来,事情将会被推向最糟糕的地步。”
萧羡鱼泪眼抬头,好似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不应如此,沈珩又道:“羡羡,小不忍则乱大谋,你那么聪明,该懂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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