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索利一顿手中的手杖︰“我邀各位来的时候,已经说明有一件极其特别的事要各位参与,既然是特别的事,自然也要有与众不同的开始,不然,就变成普通的事了,对不对?”
对于普索利这样的强词夺理,各人都又好气又好笑,我道︰“好,那主人为甚么躲起来不见人,你把原因说出来听听。”
普索利道︰“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还在等一个人,等那个人到了,自然会露面 他千辛万苦的请了诸位前来,就是有难题要各位相助,若非真有苦衷,万无慢客之理。”
正说著,一个穿著管家服装的人,走了进来,他手提著一只盒子,来到了跟前,道︰“请卫斯理先生接受牛顿先生的欢迎。”
说著,他捧起了那只盒子来。我闷哼了一声:“原来牛顿先生在这盒子之中。”
那盒子的大小如两包香烟,当然不可能有一个人在里面。管家还没有回答,那盒子竟传出了一个听来又是疲倦,又是苦涩的声音︰“可以这样说,卫斯理先生,可以这样说。”
那盒子原来是一个通讯仪,我仍然表示我的不满︰“我听不懂你的话,牛顿先生!”
盒子传来一下叹息声︰“再等一两天,等我要等的人到了,阁下自会明白,请原谅我……自闭太久了,要见……人,需要克服许多心理上的恐惧和障碍,请原谅,我实在需要帮助!”
这一番话,说来恳切之至。而且,说那是一个自闭症患者最剖心的自白,也无不可。
我又望向普索利,他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自闭症,但知道他至少有三十年未曾见过任何人,所以,要他和我们相见,确如他所言,需要有一个对他来说,很是困难的过程。”
有两个人叫了起来︰“天!这是严重之至的症状!”
这时,自那盒子中传来了一下幽幽的叹息,接著,牛顿先生又道︰“各位若能体谅一个身患重病者的苦衷,真是感谢不尽!”
我没有说甚么,其他几个人都忙不迭道︰“当然,那不算甚么。”
我之所以不出声,是因为我感到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虽然不知道牛顿先生在玩甚么花样,可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除了既来之则安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
于是,我就在这个庄院之中,一耽就是三天。
这三天,倒可以说是我一生之中,少有的清静日子,庄院中的藏书颇丰,而且大多数都是灵学方面的书。普索利爵士道︰“这里可以说是收藏量最丰富的灵学图书馆了。”
这英国老头又讨好我︰“当然,再丰富的书籍中所记载的,也及不上卫斯理的一次经历。”
我呸了一声︰“别肉麻了!”
当然,藏书之中,有我所未见的,所以单是看书,也不寂寞。而且,同来的几个人也不讨厌,围炉喝酒闲谈,也是人生一乐。
牛顿先生一直没有露面,但是每天都有三次通过那盒子向我们问候,每次都语音恳切地道歉,并且说︰“我们等的那人应该到了,唉,怎么还不到,怎么还不到来啊!”
听起来,他比我们还要焦急,我们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了。
而且,从第二天起,我们几个人就发展出一种新的趣味游戏,就是竟猜牛顿先生邀我们来是为了甚么事,和我们在等待的是甚么样的人。
于是,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假设,有的人提出的假设,匪夷所思,足以令人嘻哈绝倒。用这种游戏来消磨时间,倒也颇有趣。
由于聚集在此的人,都和灵学有关,所以我们的假设,也都猜测事情一定和灵魂有关,但是具体的情形如何,却不得而知。
至于我们在等的是甚么人,倒是意见一致,大家都认为在等的,一定是一个在灵学方面很有研究的大师,或是一个出色的灵媒 这方面的人,数目有限,我们甚至列出了三五个人来,各自在不同的人身上下了赌注,看谁可以胜出。
第三天晚上,大雪在停了一个下午之后,又纷纷扬扬的飘下来,雪夜围炉,喝著酒,天南地北,大家虽然都在情绪上有些不耐烦,但不至于到了不可忍耐的程度。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轧轧”的机器声,在静寂的雪夜中听来,格外刺耳。
那是直升机的声音,各人都立时想到,我们等待的人终于来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这时,我们都在二楼的一个小客厅中,可以望到庄院中间的空地,直升机将在那里降落。我一个箭步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雪花纷扬之中,已看到直升机正在下降,把地下的积雪,扫得盘旋飞舞,蔚为奇观。
不一会,直升机停下,首先下机的是那个驾机的小伙子,接著,小伙子小心地扶著一个人下来。那人全身都被一件连头罩住的大黑袍罩著,只看出他的身形,很是矮小,却看不出他的面目。
驾驶员扶著那人走了几步,我就已经肯定︰“是一位女性,上了年纪的女性。”
有两个人面露怀疑的神色,就被普索利狠狠的瞪了一眼,彷彿在说︰“卫斯理的推理,你都有怀疑?”
在大雪纷飞之中,驾驶员和来人进了建筑物,也就在这时,厅堂一角的扩音器有了声音 牛顿先生每天就是通过它向我们问候的,这时,当然还是他的声音,他的声音听来有点发抖,他道︰“各位,我们等的人来了。”
各人都不约而同的闷哼了一声,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