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也没想到闹出这样的乌龙,他弯腰向姜予遥行礼道歉:“对不起,予遥小小姐,都是老奴没安排好,让小小姐受委屈受苦了,老奴该罚。”
“这不能怪管家爷爷。”
姜予遥看着老管家身上戴着的素色绢花,声音颤抖,昨天老管家还精神矍铄,不过一夜,老管家的腰弯了,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一脸疲惫,显然也是一夜未睡,她怎么能怪他呢?
听见院子里动静的姜依然气冲冲出来,到了嘴边责怪的话,再看见老管家身上的素色绢花,也默默咽了回去。
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在丫鬟的挽扶下走进小院,老人家戴着白色的抹额,全身孝服,慈眉善目,脸上有明显的疲惫和倦意,她在看见姜予遥的第一眼,眼泪就湿了眼眶,喃喃自语:“太像了,太像怡然了。”
苍老的声音哽咽着,公孙老夫人抬起手,手指颤抖,对着姜予遥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姜予遥疾步过去,在距离老夫人两步之外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外祖母,不孝子孙姜予遥来看望您和外祖父了,予遥开晚了,请外祖母责罚!”
老管家之前已经将姜予遥对他说的话,都对老夫人说了一遍,基本上已经能确认姜予遥就是公孙怡然的女儿,公孙家的外孙女。
这是祖孙俩第一次见面,公孙老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没给自己擦眼泪,而是走上前两步,将姜予遥拉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声音颤抖:“孩子,别哭了,走,外祖母带你去见外祖父,他一直盼着见你,盼了十几年。”
公孙老夫人拉着姜予遥的手,就往院外走。
小院距离前院的灵堂距离远,外面备着软轿。
公孙老夫人拉着姜予遥坐上她的软轿,一路上拉着她的手就没松开过,轻声的询问她这一路来的辛不辛苦,习不习惯洛城的气候和饮食。
“外祖母,予遥都习惯的,这一路过来,也很顺利。”
姜予遥不想外祖母担心和操心,将遇到水匪的事情瞒下了,也没讲自己之前已经去过舅舅的府邸,她哄着外祖母,不让她太难过。
跟在她们后面的软轿里,坐着姜依然,她一直保持低调,心绪起伏。
这一路上,姜依然亲眼目睹了整个公孙老宅的富庶程度,让她咋舌,看着公孙老夫人对姜予遥的态度,姜依然莫名有些嫉妒和羡慕姜予遥,尽管来的路上有风险,外祖父也去世了,但是公孙老夫人对姜予遥是真的很好。
整个公孙老宅,都挂满了白幡,远远的就能听见哀乐,让人心情沉重。
以前会客的前厅,布置成了灵堂,一众下人穿着孝服跪在灵堂两侧,哭的凄婉又难过,几个和尚坐在蒲团上,闭眼诵着往生经,并没有受外来人的打扰和中断。
梵音阵阵,整个灵堂肃穆又沉重。
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摆放在灵堂前,四个身强体壮的家丁穿着孝服,守在棺材两边。
公孙老夫人一手拐着拐杖,一手拉着姜予遥的手走到棺材前,亲自拿了三根香递给她:“予遥,给你外祖父上一柱香吧,也算是代替你母亲尽一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