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俞安坐在中间,脸上含着儒雅的笑:“诸位过奖了,什么才名不才名的,各位抬爱罢了。”
“诶,子意兄谦虚。现在谁人不知你夺魁呼声最高?子意兄是阮祭酒的得意门生,听说连阮祭酒都有意招你为婿,倒是平白。。。。。。。”
许是觉得这话不合适,那人讪笑了两下:“罢了,不说这个。今日我等是敬仰子意兄文采特来结交,略带了薄礼,若子意兄明年高中,还望照拂小弟啊。”
“好说,宁章兄,请。”
“以茶代酒,请。”
程俞安举杯,恰好对上门外陆思蘅的视线,他顿了顿。
房门半开着,两人目光相撞,暗自交锋。
陆思蘅以前跟程俞安没交集,一个士林称赞的才子,一个京城富贵纨绔,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但这么两个人,因为一桩婚事,不自觉地变成了敌人。
其实陆思蘅并没把程俞安当敌人,毕竟他对阮韵知无意,但程俞安显然不是这般想。
此时此刻,程俞安面目从容而优越,优越中又带着点鄙夷。
很显然,实在看不上陆思蘅此人。
陆思蘅心里不大畅快,轻嗤了声,抬脚下楼。
小厮跟在身后,殷勤地问:“小侯爷您是骑马去还是乘车?”
“不去了,跟薛二说,小爷今日没心情。”
“诶?”
小厮摸不着头脑,错愕地看他翻身上马离去。
。
输了比赛,阮韵知退亲无门。隔了两日,又听得个惊天的消息——皇上命钦天监定了吉日,就在今年秋十月。
十月。。。。。。。
阮韵知在廊下呆愣愣地站了会,忽地跑进屋子紧闭房门。
“小姐?小姐您开门呀。”
茗香在外头喊,喊了半天也没见动静,她担心不已,只好去请柳氏来。
柳氏发愁:“知知,你别想不开,别吓娘啊。”
“快开门知知,有事好商量,娘知道你委屈,可什么事都没你的命重要。你要是寻了短见,叫娘往后怎么活?”
柳氏急得很,转头吩咐婆子:“你们两个,把门撞开。”
婆子当即撸起袖子,往手里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后退两步蓄势待发。
然而才将将冲到门口,房门就从里头打开了,两个婆子猝不及防滚了进去。
阮韵知站在门口,好端端地,不哭也不闹。
“娘,我没事,适才只是心情不好想自己安静安静。”她问:“阿爹呢?”
柳氏见她衣着完好,连头发丝也没乱,心里松了口气。
“你阿爹在书房呢,知知,你真没事?”
阮韵知摇头,对她福了福身:“娘,女儿去见爹爹了,有些事寻他。”
“哎。。。。。。你爹爹那。。。。。。。”
后头的“来客了”还没说出口,阮韵知就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