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娥撺掇着拆礼盒,许真真自然没同意。
“大东家太客气了,这些礼我万万不能收,日后得还回去的。”
沈月娥便没勉强。
毕竟飞儿是上门女婿,孩子是杨家的,人家送的礼,她没有资格过问的。
只是奇怪,“那你方才为何要收下?”
“人多口杂,在门外推搪,引人注意,反而不好。”
沈月娥颔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道,“亲家公一去不回,老姐姐可有想过,再找个人搭伙过日子?”
这年代是允许寡妇再嫁的。
许真真叹气,“哎,哪有那份闲心思哟。这些年我过得浑浑噩噩,孩子也疏于管教,坏毛病一堆,我都愧对当家的了,若是再撇下他们不管,我怕他从地底下钻出来找我。”
沈月娥觉得她很有意思。
明明是件很悲伤的事,她却能很轻松而诙谐的说出来,丝毫不给人同情的机会。
这样豁达通透的性子,跟她相处的人,会很舒服。
便拍了拍她的手背,“老姐姐性情乐观,难过日子越过越好。”
“我是想开了,与其怨天尤人、唉声叹气,倒不如自己努力一把,活出个人样儿来,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
许真真笑了笑,看向她,“倒是你,在那样的环境,却能养出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我很是佩服。”
沈月娥一诧,她当真没有看轻自己?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面色发冷,把两个孩子的婚事敲定就直接走人,都不屑于与自己说话的。
不过,或许她是真的想通窍了吧,不然如何解释她突然间这么大的改变?
她微微扯了扯,面露苦涩,“老姐姐过誉了,我是一步错终生错,迫不得已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已。没能给飞儿一个正常的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你是身不由己。实际上呀,你比许多母亲要伟大得多。”最起码,她生下了孩子,拼尽全力的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