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真真笑道,“我马车还能带一个人,你回去跟家里交代一声,我等你。”
铁柱娘也不再纠结,点点头,急匆匆离去。
沈逸飞道,“娘似乎很看好铁柱这小子?”
许真真:“不是看好,是讨好。”
讨好?
沈逸飞吃了一惊,“何至于如此?咱家挣了钱,买两三个下人便是。”
这年头,最不缺的便是人,价钱也低廉,买回来就能当牲畜一般差使的了。
许真真缓缓摇头,“买下人以后再说。铁柱力气大还很勤快,一个顶三个,用着也放心。”
沈逸飞耸耸肩。
许是丈母娘把那小子当女婿来养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许真真忽而道,“飞儿,前几日我在集市上遇到这么一件事。”
她把那日在成衣铺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逸飞。
“那姑娘的婢女身手了得,就是太过狠毒。”
沈逸飞何其聪明,脑子一转,便想到了那个帮助过他的女子。
勋贵人家的女子、婢女武艺高强,这两点很吻合。
“那跋扈女子,姓莫?”他面上拢上了一层寒霜。
许真真没有正面回答,又说了今日的遭遇。
“那掌柜娘子遭此一劫,对我恨之入骨,见到我又打又骂的,你若是不信,咱们这便掉头,回去找她。”
沈逸飞面沉如水,“娘,小婿并非不信你。而是,你如何就断定,那日与你起冲突的姑娘姓莫?这店家门面被砸,又怎知不是他人所为?”
许真真感到欣慰,他能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情,没有偏帮谁,就已经很好了。
“飞儿,你质疑是对的。我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那个莫姑娘做的。我只是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与人交往记得留个心眼。特别是姓莫的姑娘,她身份非富即贵,咱们惹不起。”
沈逸飞只觉得好笑。
他在红袖招长大,什么样儿的人没见过?
那莫姑娘目光沉澈,心地纯良,是真心实意帮他的。
这样的她,又怎会有那样飞扬跋扈的性子,还让婢女当街持凶杀人?
这一切,只怕是丈母娘杜撰出来的。
就因为他提过两回那莫姑娘,就再三告诫自己要远离她,如今还不惜给莫姑娘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自己的女儿水性杨花、不甘寂寞,她不去守着,偏来怀疑、防备他。
说到底,还是把他当外人,所以不信他罢了。
许真真得不到他的回应,不禁有些恼火,“飞儿,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了吗?”
沈逸飞回神,无奈地笑了笑,“娘,我都已经发过毒誓了,您还想我如何?”
许真真心想,那什劳子毒誓顶个屁用。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这个莫姑娘会害得你妻离子散……”见沈逸飞不以为然,她心累,“飞儿,你也别怪我啰嗦,我自是希望你和如烟恩爱两不疑,白头偕老的。可倘若你依旧是不信她、不喜欢她,你一定说出来,看在孩子的份上,与她好聚好散。不然等到发迹了你才抛弃她,可别怪我报复你。”
沈逸飞压下内心的不耐烦,“娘,我知道的。”
许真真还想说什么,可见他心不在焉的,只好作罢。
“你心中有数便成。”语气带着几分无能为力的颓然。
“嗯。”沈逸飞顿了顿,转了话题,“娘,郭大东家对您,似乎有些亲昵?”
“他什么心思,我管不着。就目前这样的距离和状态,我觉得挺好,也不用与他撕破脸,就先这么对付着吧。”
许真真有些疲惫,上了马车,靠窗而坐。
可下一刻,她听见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撩开车帘往外看,一个黑影忽地窜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