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内,通天看着又一次返回至此的广成子,神情之中多了些许怒意。
不过这怒意是对广成子还是对自己门下弟子,又或是二者皆有之,便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广成子也很是无奈,虽然来此之前就预见到此行多半不会顺利,但也知晓,以这位师叔的脾气,并不至于和他这么一个晚辈计较。
第一次被龟灵圣母所拦,遭到截教弟子围攻,只得返回碧游宫来。
却不想第二次离去之后,不久便又遭遇多宝道人率众截教弟子拦路,且下手更狠,他无奈之下,只得第三次入碧游宫来。
此前在那九曲黄河阵中被打落了道行,虽然从大师伯处得了仙丹来恢复,此际也非全盛时期。
况且,即便是全盛状态,面对包括金灵等几位亲传弟子在内的截教门人,他也实难与之抗衡。
眼见通天圣人面有怒意,广成子心中也是无奈。
通天令道童去将一应截教弟子尽数召来碧游宫中,目光自弟子门人身上扫过。
至此,广成子才得以脱身离去,再无人阻拦于他。
“你们当真是出息了,让广成子离去,是我的意思,尔等却一次又一次的横加阻拦,是何意?还是说连我的话尔等也不听了?”
一众弟子沉默不敢言,平日里通天圣人并不严厉,算得上温和,这般动怒却是少见,截教建立至今也屈指可数。
甚至于,在绝大多数弟子眼中,通天圣人动怒至此,还是头一回。
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人站了出来,正是多宝道人。
“老师息怒,此事却有缘由,那广成子辱我截教在先,轻慢于我等,视我截教无人,妄自尊大,言语傲慢,是以,弟子才与之理论。
”
多宝道人开口道。
“哦?是这样吗?”通天目光盯着多宝道人,目光锋锐,声音低沉,“可据我所知,这广成子颇有君子之风,当不是搬弄是非、耍弄口舌之辈,你等莫不是听错了?”
通天的目光给多宝道人带来了莫大的压力,其目光瞬间变幻,又瞬间敛去,眼中的怒意却无半点作假。
“老师有所不知,广成子表面君子,实则虚伪,本当老师面弟子不敢言,但又恐老师不明缘由,受了蒙骗。
事已至此,不得不以直告,那广成子骂吾教是旁门左道,尽是披毛戴甲、湿生卵化之辈,视我等为无物。。。。。。”
“阐教与我截教同为玄门正宗,同根同源,此等轻薄之言,当真是那广成子所言?”通天的声音更冷冽了几分,问道。
“弟子怎敢欺骗老师,众师弟皆可为证。
”
多宝道人咬牙道。
通天的目光之中闪过一抹厉色,旋即目光看向一众截教弟子。
见通天目光望来,一众截教弟子尽皆开口道:“确有此言不假,弟子皆可为证!
”
通天看了看多宝道人,又看了看众弟子,轻笑了笑,寂静令得一众弟子心中忐忑。
此时此刻,通天的心情无疑很是复杂。
多宝道人是他的首徒,追随他的时间最长,也最得他信任。
可多宝对他这个老师说谎了,截教的所有门人弟子,皆与其一般。
广成子有没有说那些话,他岂能不知?
若是广成子说了那般言语,通天早就将其给捉拿过来了,定然是要让兄长好生惩罚他一番才是。
就在截教道场门口,广成子口不择言他会无感?未免太过小瞧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