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费心思熬出的汤,也是希望亲眼看着他喝下的。
如此,她命宫娥捧着那汤罐,一路过去了正阳殿外,问起来太子何在。
正阳殿外的太监一看是太子妃来了,自然不敢怠慢,忙进去请示。
恰好这个时候太子正在批看奏折,又和皇上讨论起这次辽东的旱灾一事,听闻说太子妃来了,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眸光偶尔间还看向旁边的窗子。
皇上看着自己儿子,讨论政事的时候还是一派的沉稳,结果一听太子妃,马上仿佛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当下暗暗感慨,这可真是克星,往日还怕他不想成亲,谁想到见到陆青岫的女儿,竟然是这般着迷。
“既如此,那你先去见一下太子妃吧。”皇上这么说着,恰好到了午膳时候,他也有些饿了。
太子听闻,不动声色地将那些奏折放在书案上,有不急不忙地说了刚才几份需要特别注意的奏折,之后才淡定地辞别而去。
皇上手中捏着奏折,看着自己儿子,却见他先是从容不迫地往外走,待走到门口处时,那步子就大了。
他摇摇头,暗叹了一声,儿子啊儿子,你真是栽进去了。
恰好这个时候旁边的王太监进来,看到这情况,从旁笑着说:“皇上,这是好事,依奴才看,太子新婚燕尔,真是腻歪的时候,再过些日子,皇上且等着好消息吧。”
皇上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当下颔首:“若是如此,甚好。”
其实他不过四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才几岁,当不得大用,长子早早夭折,只有二皇子和太子,但是二皇子那身子也是不济,当爹的心里有数,能够寄予希望的只有太子了。
偏偏太子自小丧母,性情孤僻,这一路行来,他也是颇花了一些心血。
没娘的孩子,如今娶个媳妇,能和媳妇这般恩爱,那太子妃又是一个聪慧贤良的,想必能够引导他的性子,消除他性子中天生的戾气孤冷吧。
这不,今日已经知道说句好听的话来安慰老父亲了。
皇上这么欣慰地想着,便命王太监呈上膳食来,王太监听了,当即给旁边的小太监使了眼色。
而太子在从容不迫地走出御书房后,那步子确实就紧了。
他快步出去,果然见他的太子妃正侯在御书房外的偏殿,他当即过去,握住她的手:“你怎么过来了?”
顾锦沅笑了:“你不是说让我给你煲汤吗,我忙了一上午给你做好了,如今眼巴巴地送过来。”
太子看她眉眼间都是娇软温顺,一时心里自是喜欢,却又怜惜她大老远过来:“那你让底下人送来就是了,天这么热,何苦自己跑这一趟?”
顾锦沅:“我素日不爱吃鸡,鸡汤也不想喝,已经让染丝尝过,她说好喝,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想亲自送过来,看看味道如何。”
毕竟染丝是一个丫鬟,哪里尝过什么,她怕这当太子的口味刁钻,万一不喜欢呢?
一时便命人道:“鸡汤呢,快取来给太子尝尝。”
谁知道染丝却跑过来,很有些无奈:“娘娘,鸡汤不见了!”
不见了?
顾锦沅心里一顿,忙看向太子,太子也是蹙眉。
这是御书房偏殿,按说没有人敢把手脚动到这里,但是想到那位的嚣张,以及往日父皇对她的诸般容忍,太子脸色就难看起来。
当即迈步:“过去看看。”
到了偏殿,好几个太监已经小心翼翼地侯在那里了,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见太子和太子妃进来,呼啦啦全都跪下口称有罪。
太子冷笑:“何罪之有?”
那几个太监只觉得太子那么一笑间,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一时越发害怕,僵着跪在那里道:“奴才,奴才刚刚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