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重带领手下悄无声息的冲进了草料场。正如李弘所料,十几个士兵躺在厚厚的干草上,正在呼呼大睡。田重用力一挥手,十个士兵挥动战刀,立即展开了屠杀。
“两个人一组,四下查看。快。”田重小声命令道。
士兵们随即向草料场四周跑去,搜寻其他敌人的踪迹。这个时候可不能出差错,一旦还有漏网之鱼,情急之下点燃草料场,那就前功尽弃了。
田重站在最外边的一个马棚附近,耐心的等待着士兵们回来。时间不长,大家陆陆续续的赶回来,向田重示意没有发现其他敌人。
田重点亮了火把。这是他和李弘,鲜于辅两支人马约好的信号。只要己方完全控制了草料场,就立即发出信号,通知他们开始进攻。
一点闪耀的火焰突然出现在漆黑的夜里,远远望上去,分外的诡异。
李弘猛踢马腹,战马受痛,纵声飞跃而出。战士们排成两排,紧随其后,无声无息的扑向了牧场西面的兵营。
此时正是下半夜,天气非常寒冷。帐篷里的士兵们都在酣睡,站岗的士兵因为受不了严寒和疲劳,躲在营寨附近的帐篷后面睡觉。也有几个士兵比较负责任,强撑着靠在营寨的木栅栏上打盹。
有个士兵突然惊醒了,他感觉好象有点什么动静。他慢慢走到寨门口,向四周望去,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个士兵非常疑惑的摇摇头,正准备走开,随即就隐约听到了轰鸣声,非常低沉的轰鸣声。接着他就看见了从黑暗里冲出黑乎乎的巨大一团东西。那个士兵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那是什么,出了什么事。但他本能的伸手去拿挂在脖子上的牛角号。
他没有拿到牛角号,他抓到了一支长箭,一支射穿自己胸膛的长箭。随即他就感到了钻心的巨痛,他痛苦的张大嘴巴,准备发出一声惨叫。黑暗中再次射来一支长箭,笔直的穿过他张大的嘴,冲出后颈,带起一蓬鲜血,巨大冲击力随之将他带倒,钉在了草地上。
伏强杀气腾腾的出现在寨门外,跟在后面的几个士兵隔着木栅栏,非常快速的杀死了靠在木栅栏上睡觉的哨兵。寨门大开。鲜于辅带着战士们冲进了敌人的大营,更多的战士策马撞到栅栏,直接冲了进来。
“杀啊……”鲜于辅纵声高吼,战士们同声呼应,一时间喊杀声响彻了黑暗中的牧场。
同一时间,田重点燃了马棚,大火冲天而起。
李弘一马当先,直接撞向了敌人的木栅栏。跟在后面的战士们几乎同时策马撞了上去。木栅栏立即倒下了一大片。
“杀啊……”李弘大叫起来。
“杀……”战士们同声应和,炸雷般的声音突然就撕破了黑夜的宁静。
鲜于辅的铁戟撕破了第一个帐篷,四五匹战马怒吼着,踩在熟睡的敌兵身体上,飞驰而过,随即更多的战马尾随在他们后边,从已经死去的敌兵尸体上践踏而过,转眼见十几个士兵就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
两百个士兵怒吼着,疯狂的驱打着战马,肆意的从敌人的帐篷上飞驰而过。前排的人用长武器撕开敌人的牛皮帐蓬,中间一排的人从尚在酣睡中或者已经惊醒或者茫然不知所措的敌人身体上践踏而过,后排的人手执武器,不但驱马踩踏,还挥动武器肆意劈杀漏网的敌兵。被铁骑席卷而过的地方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鲜于辅的铁骑象咆哮的猛虎,一路嗜血,疯狂的杀向黑暗深处。
李弘的长枪在黑夜中就象是饮血的幽灵,它一路狂啸着,凶猛的蚕食着睡梦中的生灵。战士们凶性大发,心中的仇恨从呐喊声中喷发,他们愤怒的吼叫着,狠命的打马奔驰,不论是卧倒的敌人还是坍塌的帐篷,一律踩在脚下,肆意践踏,任意摧残,把敌人的绝望和惨叫统统淹没在血腥之中。
乌丸人和鲜卑人的两百多个营帐分布在长不足三百步,宽不过五十步的狭窄范围内,这种密集布阵给了偷袭者一个巨大的机会,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残杀了上千条生命。马踏连营的效果当真是惊世骇俗。
许多士兵死在睡梦之中,更多的士兵死在惺忪茫然之间。当驻扎在大营中间的战士惊惶失措的从营帐中奔跑出来时,他们的命运更加悲惨。从前后两边的黑暗中杀出来汉军士兵对他们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