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田丰捋须笑道,“大人先进城歇一下,然后下官就向大人禀报其中的详情。”
李弘盯着田丰看了一会,突然笑道:“好,进城。”
袁术大喜,暗暗地长吁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他就被李弘的下一句话哽住了。
“命令各部曲,城外扎营。”李弘回身对传令兵喊了一句,然后他转身面对袁术,笑着问道,“公路兄的长水营也在城外扎营吧,反正明天早上就要走,没有必要城里城外的来回折腾,浪费时间。你看呢?”
李弘把话都说出来了,袁术怎么好当着众人的面开口反对。他肚子里骂着,脸上却在笑着,嘴里不停地说着客气话:“大人作主,大人作主。”
李弘笑道:“那就谢谢公路兄了。”他随即对站在身侧的一帮部下说道,“子风,你带着兄弟们在城外扎营。子龙,带上一百义从随我进城。”
“长水营的几位大人,是不是也随我们进城歇息一下?”李弘指着长水营的几个军司马笑着问袁术道。
袁术显然被李弘的临时变计弄得有点措手不及,他犹豫了一下。
他任职长水校尉的时间很短,也就是长水营的骑兵从西凉返回之后,他也很少到军营去。他甚至可以数得出来自己进了几次长水营的营地。他除了和长水营的五位军司马较熟以外,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说白了,他在长水营士兵的心目中没有任何威信。
北军五大营的校尉因为军职显赫,一直都受到朝廷的关注。担任校尉的人就象走马灯一样,一年要换好几个。所以士兵们只认识统军的军司马,至于本军的校尉,士兵们都把他们当作空气。有,但看不见也摸不着。
这次长水营被天子指定随李弘出巡冀州,朝中许多人都认为这是天子的故意安排。原因很简单,长水营士兵最近两年一直在西凉征战,军中的士兵当然知道李弘是什么人了,那些乌丸士兵和匈奴士兵对李弘只有信服和崇拜,根本不会有二心,李弘在士兵中的威信那是无人可及的。说起来这长水营是袁术统率,但一旦有什么事,只要李弘举枪一呼,士兵们还不都跟在李弘后面跑,那个时候,谁还认识袁术啊?
大将军何进正是担心这一点,才临时让何风进了长水营,他总要让袁术有一帮自己的心腹。在长水营中,军司马都是胡人,汉人很难立足的,所以何风这个军司马其实就是个闲职。他带着一百名从大将府带出来的卫兵给袁术充当亲卫屯。
最近一段时间,长水营和黑豹义从的士兵相处得很融洽,大家毕竟都是胡人嘛,说话习俗都一样,又都远离家乡,当然亲热了。本来,这是好事,但袁术接到何颙的信件之后,这就成了坏事了,所以袁术这几天都很头痛,想不到一个好办法。
现在,长水营士兵不能进城已成事实,如果再把几个领兵的军司马带到城里,这长水营不就成了李弘的囊中之物了?袁术皱了皱眉,心里非带后悔早上听了李弘的话先跑到了信都城,如果他知道大军驻扎城外,他至少要带一千人先进城。虽说刚才李弘命令手下只带一百人进城,但如今他的行程改变,要想在事出仓促之下杀死他,难度要大多了。
袁术看着李弘脸上的笑容,心里一阵发虚。他一个养尊处优的门阀子弟,既没有上过战场,也没有亲手杀过人,只不过在洛阳耀武扬威而已。真要他去杀一个名震天下的沙场悍将,要说心里不发虚,那是假话。
他对着李弘勉强假笑了一下。这城外的军队无论如何都要留人统领,如果事情闹大了,就要动用大军,否则黑豹义从在李弘死后极有可能造反。五个军司马里有三个是乌丸人,两个是匈奴人。留乌丸人肯定不行,李弘就是从北疆出来的,黑豹义从里也有许多乌丸人,要留只能留匈奴人。
“刘大人和鹿大人辛苦一下,你们二位留在大营吧。”袁术指着刘冥和鹿贤说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刘冥二十多岁,身高九尺,魁梧健硕,一张方方正正的大脸,一双虎虎生威的大眼,站在那里鹤立鸡群,就像一座小山一样。鹿贤比他年长一点,也长得高大英武,但身材略显单薄,皮肤也较黑。两人躬身领命。
李弘笑着摇头调侃道:“公路兄,你很偏心啊。”
袁术笑道:“大人如果命令他们进城驻扎,事情不就解决了。”
李弘大笑道:“那不行,军令如山,岂能更改。”
他接着又对李玮说道:“仲渊,如果子时我还没有回来,你坐镇大营,让子风进城接我。”
“公路兄,田大人,走吧,我们进城。”
颜良冷冷地看着许攸,竖起了大拇指。
“好,你还有胆子敢来军营,好。”他猛地一拍案几,大声吼道,“来人,拖出去,砍了,把人头送给王芬,快!”
许攸大惊失色,连连摇手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我是送钱送粮来的,大人怎么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