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望了她一眼,点头道:“不错!她跟艺华那孩子一样的聪明美丽,孩子!你们倒是一对佳侣。”
韦明远脸上一红,也有点黯然道:“弟子与琼妹为命运所弄,今生只能以道侣以终,鸳鸯难谐了。”
神主微感意外地哦了一声,轻叹道:“唉!造化弄人,常令好事多磨,孩子!我倒希望你们别大固执,须知浮生若梦,情天易残……”
韦明远道:“弟子之遭遇说来话长,不敢冒读清听,还是请神主一告当年之事。”
神主点头道:“也好,以后再说吧!我先答覆你一句话,那慎修的确是陈艺华与姬子洛的孩子,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你也不必去告诉他。”
韦明远惊道:“真的,那么碎心人怎么说慎修师兄为他所生呢?”
神主的脸色大异,急问道:“碎心人是谁?”
韦明远道:“碎心人虽不肯说出姓名,但弟子判断他必是先师口中所说的当年旧友周正。”
神主脸色又是一阵变动,良久始哺哺道:“这孽畜,果然没有死,难怪我近来时常心血不宁,恐是大道难成了。”
韦明远心头又是一阵狐疑道:“神主也认识周正。”
神主面色激动道:“我怎会不认识,他是我的儿子。”
韦明远忍不住讶然出声叫道:“您的儿子,那……”
神主道:“你不信吗?我今年将近一百岁,三十岁得子,那孽畜今年也该有七十岁了,你师父还要年青两岁,艺华更小,但是他们竟然作古,我因为练的是道家玄功,所以看来不大显老。”
韦明远道:“这我倒不怀疑,我与琼妹都有四十了,只是因为得了灵药之助,所以看来仍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神主点头道:“不错!驻颜丹乃吾家传之物,功效非凡,那女孩子怎么也能青春不减?”
韦明远道:“她后来继承了管双成的衣钵,得九天梅宝之功。”
神主叹息道:“管双成一代女杰,我尚有数面之雅,数十年未履人间,这些老一辈的都相继谢世,应该是你们年青人的天下了。”
韦明远见他只顾感慨,虽然心中颇为着急,想一听昔年故事,却也不敢催促。
神主见他满脸焦急之状,微微一笑道:“你必是急于想知道昔年之事,这些事除我之外,再无人知,这是我昔年憾事,若非因你是姬子洛的传人,我是怎么也不肯说的。”
韦明远见他神色不佳,不敢再去撩拨,只是静静地期待着。
神主闭目静思片刻,才缓缓地道:“贫道俗家姓周,世居周村,因我辈分颇高,二十岁即膺任族长之位,后来认识一位武林奇人天龙子,他就是你的师祖!”
韦明远至此才第一次听得师祖之名,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尊敬之态。
神主又感慨了一阵道:“天龙子学究天人,一向独来独往,所以虽然身负奇技,武林却无名声,不知怎地他与我倒是一见莫逆,倾心相交。”
韦明远轻声问道:“那我师父在什么时候投到他老人家门下的呢?”
神主道:“你别急,我就快说到了。我三十岁得子,四十岁生日那天,你师相翩然而临,带来一个俊秀的男孩子,那就是你师父姬子洛。”
韦明远这次没插口,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神主想了一下又道:“天龙子说他浪迹天涯,不耐久居一地,所以将徒弟放在我那里寄养,每年他来此授艺一月,然后再出外游历去。”
韦明远见他仍未谈到天香娘子之事,忍不住问道:“那么我师父怎么认识我师娘的呢?”
神主叹道:“艺华是我甥女,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我家,本来我颇想将她收作媳妇的,谁知你师父来了之后,无论学识人品,都比我那儿子强,艺华自然而然地接近你师父,将我儿子冷落了。”
韦明远见过碎心人,觉得这老道的话确有道理,碎心人那等形貌,实在无法与师父逾世独立的丰神相比。
神主又接着道:“我初时对这些事也并未在意,可是我那儿子对艺华却是一往情深,人迷得紧,这情形直到你师父二十岁那年,我才发现。”
韦明远听得出神,忍不住啊了一声。
神主望了他一眼道:“那年正好天龙子又来了,这次他神色庄重地对我说,他找到一部绝世的功诀,准备分授于我、你师父、及我的儿子。”
韦明远自然地问道:“是什么功诀?”
神主道:“他传给我的是‘上清气诀’,就是我现在练的那一种,传给你师父的是‘太阳神诀’,传给我儿子的则是练功的‘武诀’。”
韦明远插口道:“是的!我师父传给我的‘太阳神抓’,就是那‘太阳神诀’所载。”
神主顿得一下,乃又道:“太阳神诀之功,必须至一无人之处静练,你师父立刻启程至一极为隐秘之处,行前只对我禀告,因故连艺华亦未通知。”
韦明远急道:“那地方就是幽灵谷,我后来也是在那儿学艺的。”
说时脸上露出神往孺慕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