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生活
首先,不好意思。我真的是鬼,我的名字叫木木,十年前两岁,到现在还是。你问我为什么不投胎吗?那你得问正对着我,收拾着一些古怪东西的中年女人,她是我妈妈,是世界是最优秀的通灵师。也是一个超级麻烦的老妈。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我到底是怎么死的,据她说,我是两岁的时候,自己一时调皮,想和鱼缸里的金鱼比比谁呆在水里的时间更长,才英勇捐躯的。可能吗?我不相信,我宁愿相信我是去池塘边摘花,笑得可爱迷人,在转身之时,一不小心滑到水里去,陪伴秋日的落叶,凄美而终。可是没人同意我,特别是那个打扮妖艳的女孩,她此时正坐在沉重的行李箱上,一层一层的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涂着粉,她的名字叫花技,自认为是热情奔放的玖瑰,常常用这个名字在一些文学疯子组成的论坛上无病呻吟几句,后来居然被一群傻瓜叫做玖瑰姐姐,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妈妈名字叫吴欣菲,名字不错吧,又无心又无肺,她的座右铭是:情人随手挑,儿女随手抛,一切皆不在,唯有金钱高!你现在也知道了吧,她是个极度贪财的人。不过这个优点好像大多数人都拥有。
我的爸爸,嗯,怎么说呢?自从弟弟六岁后就再也没见过他,妈妈说,他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般在电视剧里,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总是一副很忧愁的样子,然后含泪,微笑,可她倒好,一脸得意,句末还加上这么一句,你老爸是个笨蛋!以为真的可以找到什么传说中的宝藏。所以他和我的打赌一定输。
嘘,你看到在一脸阴沉的那个小男孩没有?就是那个一直没有抬头,倒拿着故事书的男孩子,鼻梁上架着一个黑边眼镜的那个。他是我弟弟,他叫聪聪,聪明的聪。他并没有走神,他真的在看。这是他的习惯,用他的原话,这是在培养他与众不同的认识事物的视角,我同情他,这样看书一定很辛苦。
哗啦!声音是从右边传来的,老妈真是笨蛋,又把那幅画的画框给打碎了。
那幅画是妈妈的弟弟画的,看不出画的是什么,画者叫吴天良,老实说,我真佩服外公对名字的欣赏水平,居然能想出如此绝代的名字。我想舅舅也是对此深表感叹,所以他擅自把名字改成了吴铭志,由此可见,遗传因素还是很重要的。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舅舅,因为在我没出生之前他已经离家出走了,妈妈说他是一个天才的画家,对于他的画,这个怎么说呢……嘿嘿,小声告诉你,还没聪聪画得好。根本都比不上他尿床后在布料上留下的荷叶边,那才叫漂亮呢。
你为什么笑?为什么你们听到这事都会笑呢?难怪聪聪最讨厌我对别人说他会画画的事,聪聪也从来不叫我姐姐,他好像觉得好像不配一样,什么嘛。虽然我死了,好说我也比他早出生四年!
今天我们家要搬到离这里三百公里远的一个小镇上去住,至于为什么要搬,原因很简单,因为聪聪又在床上画荷叶边了。你说这没什么了不起?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不过聪聪为了体谅保姆的劳动强度,所以自己给那幅画加上了画框,我不是告诉你妈妈是世界是最优秀的通灵师吗?她有一本很厚的法术教材,里面有很多法术,什么收灵啊,水魔法啊。还有聪聪那天用的火魔法指南。不过那天他倒着看书的功力还不够,所以顺便帮保姆把房子也扫了一遍。应该是烧吧,不过保姆好像是用扫,哎呀,我糊涂了,反正两个词也差不多,凑合着看吧。
咦,大家好像都准备好了,我们得出发了。妈妈拿出了那个包我的小毛毯,是褐色的,很柔软,我很喜欢在里面睡觉。听妈妈说,我们要去的镇子叫七星珠,怪怪的,被聪聪嘲笑成七新猪,名字强差人意,不过听说那里的风景不错,特别是我们的新家,屋后就是极有名的风景点雪白森林。森林好像只有绿色一说吧,不过雪白也很好看。
一路上还算顺利,除了一次抛锚外,基本上还称得上是愉快的旅行。
新家的面积很大,只是空了很久关系,灰尘很多,妈妈对它的布局很满意,以至于还没休息就急着挂起招牌。
吴欣菲灵异事务所。一看就知道是个黑店。我站在招牌下撇了撇嘴,早就叫妈妈改名字了,可是她就是不听,真拿她没办法,冲这种名字,有人来才怪呢。
聪聪又开始做深沉的看书了,他的房间很小,十分钟就打扫完毕。花技还是忙着给脸补妆,才十八岁就这么臭美,老了岂不是天天身上扛着面粉袋?
“妈,我出去买点吃的东西,晚上好将就。”花技从行李上站起来就要向外走。她哪会有那么好心?一猜就知道去看哪里有帅哥。顺便买吃的东西罢了。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蹦到她的肩膀上。
“姐姐,给我买小苏打饼干。”
“去,去,去。”她不耐烦的摆摆手,我看着她的手在我身体里穿进穿出,不由得笑起来,“姐姐如果不答应,那么我就和你一块去。”
她瞪了我一眼,其实带我出去,一般人也根本看不到我。但我知道她不会带我去的,就像我根本不会跟她出去一样,果然花技不耐烦的点点头,示意我从她的身上下来。
我满意的飘到桌上坐定,不禁得意起来。看了看我面前站着的两个女人,忽然想起一个奇怪的问题,于是我问道:“女的为什么都要化妆呢?这点是不是能说明女人天生就是爱撒谎的动物?”
“比如?”妈妈眯着眼睛问道。
“比如,花技姐姐明明就喜欢男孩子约她出去玩,可是还假惺惺的说今天晚上没有空,更比如,妈妈明明很想爸爸,可是却死不承认,还在外面做出春风得意的样子。”
“去死!”两本书从不同的方向同时朝我的脑袋上拍来,在空中发出相遇的声音。
“我死了!”我躺在桌子上哈哈大笑。
花技对着镜子再次展示了她出门前的三步曲。转身,弯腰,抛媚眼。
“真够恶心的!”我看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
花技恶狠狠的转过头,向我做离别前的告别手势,右手大拇指朝下。真没新意,我唉了口气,继续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门外传来敲门声,聪聪立马躲进他的房间里,真是个不好客的主人。
妈妈看了看四周,我耸耸肩膀,可别指望我。如果让我去开门,不吓死几个才怪呢。
门开了,是一个很胖的妇人,她的脸圆圆的,让我想到以前常吃的一种薄饼,我揉揉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那个妇人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别看她块状很大,声音却娇小动听,可见世上完美二字是多么的不容易。那妇人的身后好像还站着一个小男孩,我飘了过去,不错哟,有点像名侦察柯南。只是他好像不爱说话,很害羞,那个妇人让他向我妈妈问好,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我在他面前大张旗鼓的扮鬼脸,看他一副蠢样子就知道他看不见我。我又飘那妇人身后,玩弄她那头发生爆炸事件现场般的黑头发,妈妈避开那两人的视线,对我做出了严重警告的表情,我吐了吐舌头,知趣的飘回我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