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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轻声道:“我没事,今日得宁华大长帝卿解围,没有饮酒。”
邱霜问道:“是陛下的舅舅?”
陆嘉点了点头,邱霜奇道:“宁华大长帝卿应过而立之年了吧,主子与他平素也没什么往来,怎么今日这位倒是出手相助了?不过能遇到贵人也好,您去了兴庆宫,奴才跟着担心一整晚。”
陆嘉想起姬恒的绝世风华,念了句,“贵人?的确是尊贵,至少可以将一个整日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人,训斥成那般丑陋模样。”
邱霜听明白了,可也有些担心,道:“德君受了气,奴才只怕他会再来寻主子的不快。”
陆嘉淡淡道:“难道我每日躲着,他便会放我一马吗?”他又想起一事,问了句,“宋寒回来了?”
邱霜撇了撇嘴,“回来了,主子这般关心他,他又做了什么,若不是陛下不待见他,眼下怕也被册封了。”
陆嘉坐了下来,“我关心的不是他,是他腹中的胎儿。不论如何,这孩子生下来,也是要养在我宫中的,我不能让他有闪失。”至少,现在不可以。
邱霜叹了口气,“奴才只是替主子委屈,若是按着先帝的旨意,主子您原本是要做君后的,可多了个江氏不说,连一同入宫的奴侍都要被陛下……”
陆嘉看着眼前的烛灯,恍惚间又想起了徐惠君曾说过的话,“若有来生,再不踏入宫门半步。”
可他今生入宫的命运已经无力更改,所能把握的便只有今后。陆嘉垂眸道:“陛下厌恶我,这临华殿也成了冷宫,若是让人知晓,我进宫将近一年从未被临幸过,只怕徐陆两家都会成为笑话。我并不指望今后会有什么恩宠,可身边能有个子嗣傍身是最好,即便不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知道你不喜欢宋寒,我又何尝不是。他的确无辜,可也实在令人憎恶。往后的日子还长,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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辇车里,荣蓁闻得姬恒身上酒气,“可有哪里不舒服?”
姬恒靠在她身上,闭着眼眸道:“我今日去了佛堂,滴酒未沾。你在麟德殿饮了几杯?”
荣蓁轻声道:“没有多少,只是这样的宫宴去多了,也真叫人心烦。”
姬恒闻言轻笑一声,“看来你我都深受其害。”
荣蓁晚间歇在了正殿,天不亮便起身上朝,她已经放轻动作,姬恒还是醒了,替她穿好官服,嘱咐一声,“晚上早些回来。”
荣蓁嗯了一声,“天还早,再多睡会儿。”
散朝之后,荣蓁便回了官署,等忙完,已是晌午。侍从送了封信过来,她展开瞧了一眼,而后将信合上。天色有些阴沉,似乎很快便要下雨,荣蓁却坐上马车,只是并未归府,反倒去了城中一处。
马车停在巷中,荣蓁从马车中走下,侍从替她撑着伞,抬起眼眸,眼前客栈古朴,牌匾上书着云霓居。荣蓁将伞接过,踩着雨水走了进去。
店里生意算不得好,大堂中只有几位客人,掌柜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瞧见荣蓁,将手头事交给小二,自己领了荣蓁去了楼上一处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