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像温温和和的,但实际上气性很大。
从小就这样。
小时候有同学因为他的出身笑话过他。
从那之后他一句话都没和人家说过。
见面都默不作声地绕道走。
他也不争辩,就是安安静静的,划清界限。
她越想越觉得。
时川就是在和她闹脾气。
可这一切的心理安慰,都在她赶到殡仪馆,拿到一只还带着温度的骨灰盒时,功亏一篑。
“你是贺时川的妻子?那麻烦出示证件,签一下字。”
“贺时川呢?”
沈静雨呼吸变得急促,寒冬腊月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抓着工作人员的手臂,近乎乞求地开口:“你让贺时川出来好不好。。。。。。让他别闹了,我知道错了。”
在殡仪馆工作的人,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但像沈静雨这样,不相信丈夫已经去世了的,还是头一个,他劝道:“女士,请您节哀。。。。。。”
“节什么哀!时川又没有死。”
沈静雨一把甩开他的手,焦急地四处找了起来,步伐越来越快。
跑进一个灵堂又一个灵堂。
找着贺时川的身影。
“时川!阿川。。。。。。我来了,你别生气了好吗,我求你了。”
“阿川,我来接你回家了。”
“阿川,别玩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女士!”
工作人员一个人拦不住他,叫了保安过来。
好几个人才合力将她拦住,没有继续影响其他死者的家属。
她愣愣地坐在地上,衣服凌乱,神情恍惚。
过了许久,工作人员见她冷静了一些,才重新把骨灰盒递过去,“逝者已矣,活着的人需要好好活着。”
沈静雨仿若未闻。
眼神连焦点都没有,只喃喃道:“他没有死,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怎么会舍得死。。。。。。”
“女士,”
工作人员误解了他的意思,安慰道:“其实,没有看到器官捐献者的遗容,对家属来说可能是件好事。。。。。。”
“器、器官捐献?”
沈静雨突然回过神来,脑袋却发懵,“什么器官捐献?”
“您丈夫离世前签署了器官捐献书,您不知道吗?”
工作人员有些愕然,“我们接到他的时候,他能用的器官都已经被摘除了。不过,因为癌症扩散,个别器官不能用,他的遗体相对是保存得比较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