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个士兵立即提刀进来,将剩余的几个宫人强行往外面拖拽。
姜醉眠只来得及护住其中一个模样最小的姑娘,她一手拉着那个小宫女,面无惧色地直视着赵筠。
“你要杀的是我。”
赵筠征战沙场多年,煞气深重,几条人命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可既然姜醉眠非要护着这些人,那他更是非杀不可。
轻轻挥了挥手指,站在一旁的几个士兵就得了命令,上前将姜醉眠强行拉开,再把那个小宫女从她身后拽出来。
小宫女怕得不成样子,惶恐不安的望着姜醉眠,哭成了个泪人:“姑娘,姑娘救我,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姜醉眠紧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苍白青筋。
那个士兵没能将两人扯开,没了耐心,干脆直接挥刀,将小宫女的头颅削下去了半颗,热烫的猩红顿时飞溅了姜醉眠满脸满身,她双眸竭力瞪大,眼睁睁看着面前的身影软绵绵倒了下去,只剩下一半的眼珠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满是惊惧绝望。
姜醉眠脸颊仿佛被这股热血灼伤,她松不开手,身子在细细发着抖,刚才还拼命将她护在身后的几个人,转眼间就毫无生气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一条鲜活的生命是如此卑微如蝼蚁,可以任人随意践踏。
赵筠抬手,让士兵们都先退了出去。
姜醉眠扯下块纱帐,将那个小宫女剩下的半颗脑袋轻轻盖上,然后她站起身,双眸中是一片赤色血红。
“谋逆之罪,株连九族,千刀万剐,”她语气中带着些诡异的平静,“除此之外,赵筠,你本就该死。”
听了她的话,赵筠面色竟然变了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都知道了?”
姜醉眠没答话,冷冰冰地看着他,赵筠便心中了然,确信道:“知道了也无妨,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除了你,只怕是早就没人记得。”
他像是自顾自的说道:“你爹占据统领的位置已久,他若是不退位,我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我与他一起征战沙场,都是九死一生,脑袋别在马背上杀敌,平心而论,我杀的敌人不比你爹少,凭什么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姜国公,而我只能屈居人下,当一个小小的西北军副将?百姓们只记得他是守疆卫国的英雄,谁能记得t一个区区副将。如今便不同了,世人皆知他是通辽叛国的罪臣贼子,而我,才是保护大宴,战无不胜的大将军,我才能名垂千古,受万民爱戴!”
他说着说着情绪渐渐激动,一张沟壑纵横的脸上竟然也变得容光焕发,努力睁圆的双眼瞧着有几分痴狂,他前半生一直被笼罩在姜廷州的耀眼光辉之下,这十年间他像是才真真正正作为自己而活。
但是近日朝中动荡的局势矛头皆指向将军府,赵筠苦心经营了一辈子才获得的权势,当然不可能轻易拱手让人。
他不听圣旨召回,反而私自带兵回京,然后攻进了宫中。
陆昭珩即位东宫以来便处处与他作对,现在竟然想将他一举拉下马,可别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先让人血洗东宫,遗憾的是陆昭珩并不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