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祁北杨并没有直说目的,把心理医生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介绍给了余欢。
余欢坐在轮椅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心理医生。
目光中满满都是戒备。
祁北杨一看她这目光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心理医生还没说上两句话,余欢忽然红了眼眶,叫他出去。
祁北杨愣住。
下一秒,余欢拿起旁边的小兔子玩偶,重重扔到了祁北杨身上,声音中已带了哭腔:“你出去啊!”
心理医生见势不妙,立刻拖着祁北杨出了门。
这还是回国后,她第一次情绪失控。
心理医生惊魂未定,扶了扶眼镜,同祁北杨解释:“余欢小姐拒绝同我交流……这种状态很不好。”
祁北杨沉默地看着紧闭的门扉。
方才出来的时候,心理医生给关上了。
桑桑还在里面。
余欢面色苍白地坐在轮椅上。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发火,只是本能地抗拒那个男人的接近。他应该是心理医生,余欢知道,可她不明白为什么祁北杨为什么会请了这人过来。
她最近表现的挺好呀,也没有闹。
她没有病,为什么要把她当做病人来看待?
内心一片茫然,余欢心里面乱糟糟的,她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努力够到手杖,慢慢地行走。
不想向祁北杨道歉。
他不该揣度她的想法,把她当成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她不需要,只是,只是腿暂时受伤了而已。
余欢心里面发堵,越想越难受。
不想出去,不想看到他。
门外,心理医生仍同祁北杨建议:“她现在情绪波动大,尽量不要打扰她……”
祁北杨想要推门进去看看,又因这么句话,生生地顿住脚步。
给她些空间也好,叫她安静地想想。
他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交代人照顾好余欢;临走前,敲敲卧室的门,没有人回应。
她或许在睡觉,或许仍在生气。
祁北杨在门前立了半分钟,这才离开。
卧室内,余欢强迫自己看书,可没看几行,脑海中那些方块字分割开,又扭曲成小黑点,什么都看不下去。
她将书放在桌上,仰脸看着天花板。
怔怔地出神。
祁北杨给她请的美术老师下午就到了。
她穿着杏色的连衣裙,瞧上去三十岁左右,皮肤如蜜,笑起来有隐隐的酒窝,声音温和而干净。
在征求了余欢意见之后,美术老师从最基础的素描开始,教她开始画小方块。
画具早就备着了,甚至连铅笔都是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