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繁华之地,礼部侍郎孔闻韶的府邸内,气氛却凝重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夕。
孔杰与孔闻韶二人静静守候在书房之中,四壁摆满了经史典籍,那散发着墨香的书卷此刻却无法安抚他们焦灼的心。
只因距离奔赴辽东的日子愈发迫近,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似在他们心间悬上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孔闻韶披头散发,平日里的儒雅淡定早已不见踪影,此刻的他在房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地来回踱步。
那急促的脚步声叩击着地面,仿佛也在叩问着未知的命运。
他的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急切,时不时抬眼望向门口,好似下一秒那至关重要的信件就会从山东飞驰而来。
相较于孔闻韶的坐立不安,孔杰则稳稳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一脸淡然,气定神闲。
他身着素色长袍,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皱纹仿若藏着无尽的智慧,此刻微微闭着双眼,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扶手,仿若周遭的紧张氛围都与他无关。
孔杰见孔闻韶这般沉不住气,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那声叹息轻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无奈。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醇厚。
“哎,现在的少爷仿若惊弓之鸟,每一点动静都能让您的神经敏感至斯。”
说罢,他微微摇头,眼神中满是感慨。
孔闻韶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焦虑之中。
又匆匆走了几个来回后,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望向孔杰,眼中满是期盼与不安,急促地问道。
“杰叔,曲阜还没有消息吗?
这都等了多久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再耽搁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无助,仿若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急切地寻找着救命的灯塔。
孔杰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和地看着孔闻韶。
既有着长辈的威严,又透着几分慈爱,轻声安慰道。
“少爷,您得淡然些。
您如今这般沉不住气,日后又如何领导孔家这千年望族?
又怎样去引领天下莘莘学子?
孔家传承千年,历经风雨,靠的可不仅仅是才学,更是这一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
您想想,若是连这点等待的耐心都没有,遇到大事时,又怎能服众,怎能担起家族与天下的重任呢?”
他的话语一字一句,仿若重锤,敲打着孔闻韶的心,让他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陷入沉思。
窗外,微风轻轻拂动着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
似也在低语着对这二人的劝慰,屋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静,唯有那凝重的气息依旧弥漫不散。
突然,一阵翅膀扑腾的声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一只鸽子如一道白色的闪电,从窗外直直地冲了进来,扑腾扑腾地在屋内慌乱地飞着。
孔闻韶原本死寂的眼神瞬间被点亮,脸上涌起一阵兴奋的潮红,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只鸽子,仿若盯着稀世珍宝一般,嘴里喃喃道。
“来了,终于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几步,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着,试图帮鸽子找到降落的方向。
孔杰却依旧沉稳如山,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
缓缓抬起手臂,那动作不疾不徐,仿若带着一种能安抚万物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