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华丽的屋子里不知道摆上了多少的珍宝,就连一尺多高的白玉花瓶也不知道有几个呢,可那位大祭司却始终都认真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只只有三寸来高的白玉小瓶子。那只瓶子的玉质十分细腻,但白中微微透着一点的青色,虽然是玉中上品,但却不算是极品,更谈不上是珍品了,让海愿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大祭司独独对这只小白玉瓶子这样上心。
又把手里的小瓶子摆弄了好一会儿,大祭司才抬起头来,看着厅下几个都在好奇的瞅着自己的人,微微一笑。这次大祭司脸上的笑容总算是有了一点和煦的味道,而且不是做作的,很自然的笑着把手里的瓶子一扬,说了声“接住”,随即将瓶子向钟离域抛了过来。
钟离域虽然一身的内力被药物封住了,可灵活的身手还是有的,手轻轻一抬就将那只白玉瓶子接在了手里。本来钟离域还有丝戒备,担心这是大祭司运了暗劲儿打过来的,那自己的手就算不是被打断,起码要要疼上好一阵子,但瓶子虽然是直朝着钟离域飞过来的,其力道却恰到好处,刚刚好到了钟离域面前的时候收力,让钟离域可以将那只瓶子稳稳的接在了手里。
“其实我不想要表扬你的身手,因为和神力比起来,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真不算什么。”看着钟离域将那只白玉小瓶拿在手里,大祭司摇摇头叹了一声,但又补充道:“不过,和普通人比起来,你也算是强手了。打开看看吧,每人一颗服下。”
大祭司最后的这句话完全是两个意思,几个人虽然都挺懂了却没动,钟离域更是将手里的瓶子握紧了,盯着大祭司看。
“婠婠不用吃,这里面的药是解你们身上软筋散的。”大祭司这次再补充解释,几个人的眼神才将信将疑。钟离域将瓶子打开,倒出一粒朱红色的小药丸,托在掌心看了一眼,随即一下就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域……”看到钟离域最先把那颗药丸吃了,海愿焦急的叫了一声,随即又看看仍然稳如泰山一样的大祭司,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自己叫有什么用呢,就算是毒药,大祭司如果要让他们都吃下去,他们和自己恐怕也没有多少可以反抗的机会。
握紧了小手,海愿紧张的盯着钟离域的表情和脸色,生怕下一刻就会看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也暗自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域有事,海愿一定要为他报仇,即使现在自己还过于软弱,但卧薪尝胆,她相信自己总会有机会的。
过了一会儿,钟离域的脸色如常,呼吸也很平稳。他自己又暗自运功调息了一下,发现真气竟然可以自由运行了,才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穆子羽,向他点了点头。
“哈哈,没事就好。不过……”穆子羽也倒出一颗药丸吞下去,然后看着椅子上的大祭司,玩味的问道:“大祭司,您为什么又突然要给我们解药了?是不是下一步就打算放我们回去?”
“啊哈哈,你这小子倒是聪明,也深得我心啊,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喜欢你做我的孙女婿。”大祭司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洪亮,听得出应该不是作假的,而他的话却让钟离域和穆子羽同时都黑了脸,而海愿和蓝子寒却红了脸。
海愿脸红是因为大祭司怎么突然要开这种玩笑;而穆子羽脸红就完全是气的,本来一个钟离域他就不得不接受了,现在怎么又掺和进来一个穆子羽呢,何况穆子羽可是和他不对盘,他又怎么能允许穆子羽靠近自己皇姐。
“老头儿,我有老婆、孩子了。”穆子羽对什么都是一副玩世不恭、心不在焉的样子,唯独这件事情上他可是半点玩笑也开不得的。就从他不声不响的要等月痕七年来看,就知道他是个情种了,而且现在又是标准的妻奴,所以最先慌忙避嫌的反而是他了。
“不妨的,月族的女人可不必只有一个男人的,月族女人的第一个男人只是她的奴而已。”说这话的时候,大祭司还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钟离域。而看到了大祭司的眼神,蓝子寒竟然不自觉的向前了一步,显然有点点的忘乎所以和毛遂自荐的意思。
“大祭司,您还没说为什么要突然把解药给他们啊。”海愿忙站出来把话题拉开了。她知道月族女人的地位比男人更高,但怎么现在听起来倒是有点长辈包办婚姻的意思,而且两情相悦也不行,生米煮成熟饭也没用,貌似大祭司指定谁就是谁吗?
“婠婠,你可确实没有这个小子聪明了。难道他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大祭司挑了挑眉毛,似乎很在意海愿那微微迟钝的智商,海愿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把穆子羽之前说的话又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才更加吃惊的又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难道……难道您真的要放他们离开?”
“你不愿意?”大祭司无聊至极的反问着,感觉海愿的这个智商真的有待商榷,做神女到底能不能胜任啊。
“不,不是。”海愿吓了一跳,怕这位喜怒无常、反复不定、让人琢磨不透的大祭司又改变了主意,慌忙的解释着:“我当然愿意让他们离开,只是……只是不知道原因而已。”
“外公想放他们走而已,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似乎这个问题很白痴,大祭司又斜看了海愿一眼,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如果一定要个理由的话,那外公希望你高兴而已。放了他们你会开心,也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回圣都、做神女,这样可以吗?”
“哦,可以。”海愿点点小脑袋,脸上有欣喜的表情,但看向钟离域的时候又有着满满的不舍。要和他分开了吗?不过今后的事情都可以自己面对,不必再担心他的安全,自己也大可以放心了。
只是海愿没有想到,刚刚还和穆子羽交代了那么多,希望他们有机会可以逃出去的,可才不过半小时的时间,怎么大祭司就肯放他们离开了!还是说,根本自己想什么这个大祭司都会知道,而且多半会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如果说把他们留下,不是一直可以用来要挟自己吗?
“既然没有问题了,那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们随时可以走,当然,不愿意走的可以留下。”大祭司挥了挥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貌似今天的话就讲完了,他准备打道回府了。
“我留下。”
“我留下。”两个男人同时开口,是钟离域和蓝子寒。而且都向前迈了一步,很坚决的样子。
“我说了,你们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要走要留都看你们自己的意思。我们在这里只待三天,三天后启程返回圣都,你们如果那个时候要走也行。”似乎今天脾气很好,心情也很好,所以大祭司还很耐心的把这么多话解释完,才转身绕过屏风,向后堂走去。
“域,你不能留下,你还要照顾念儿。”海愿马上过来拉住了钟离域手,虽然不舍,但不能两个人都陷在这里啊,起码要有一个人可以平安的回去,念儿不能没有娘亲、也不能没有父王啊。
“那皇姐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了。”蓝子寒却忽然笑了,笑的没心没肺的美,那脸上的血痂还挺多,但也只是给那张绝色的脸上多了些男人特有的妖魅和英气,看不出一点因为疤痕的破相来。
“你也走,你连天启国的人都不是,你要回蓝桐国去。不过……”海愿想起了塔塔说给自己的话,想起了蓝桐国的那个血缘上应该叫做父亲的男人,皱了下眉头才说着:“你要回去,但要万事小心,千万别再使性子了,如果可能,让蓝桐国的百姓都过上安定、太平的日子吧。”
这句话海愿说的别有深意,因为蓝桐国的皇上百般算计,甚至都把自己的母亲和自己,包括要和天启国联姻的事情都算计到了,可见他的野心有多大。而如果蓝子寒可以做一些事情的话,阻止这三国的纷争就可以让百姓安定下来,也算是瓦解了那个处心积虑的皇帝的阴谋吧。
“海愿,念儿还有二哥在,还有我父皇在,他起码是安全的,可你只有我了,我要留下。”握紧了海愿的手,钟离域温柔的看着海愿,满眼的情意溢于言表。
“还有我呢。”蓝子寒这次却不想要让步,看着钟离域不肯走,还拉着海愿的手,也凑上前来,低着头,用乖顺又萌呆的眼神看着海愿,希望她可以改变主意,把自己留下来吧,那样子分明是决心做个小宠都愿意了。
“呃,穆子羽,麻烦你了,刚刚答应我的话要算数啊。”海愿没办法,推不开又赶不走,只好眼巴巴的看向了穆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