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圣都的街道也异常的宽敞,海愿的马车从进来就是一路顺畅,而刚刚在城外还骑着马的大祭司也已经坐回了他那辆异常宽大豪华的马车,前呼后拥的是军队,中间两辆华丽的大马车,那气势倒是也很有范儿。
不过海愿也发现,这里的人对于军队进城或是这两辆在街上看起来分外显眼的大马车并没有如何的好奇,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俯首膜拜,只是自觉的把路让开来,不会妨碍马车通行而已,并没有哪一个好像看热闹的似的盯着这马车看。看来这海国的百姓要么就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要么就都是异类,比较自我,根本都没有什么好奇心。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来到圣都西边,离的很远海愿就看到了一个很高的三层彩色牌楼搭在街中央,再向上看去,那牌楼上三个耀眼的金字闪闪发光,写的是——国师府。海愿就知道,原来是到了姥姥家了。
不过这大祭司,不对,海愿心想:现在应该叫国师才准确一点。这国师的气派倒是真大,一路上的奢华也就算了,这么高的一个牌楼独独就写着他们家的地界,何况还是在圣都里,皇上眼皮子底下呢。而且从牌楼进来,海愿就更加明白这国师的厉害了,基本上是以那个牌楼为分界线,牌楼里面再没有闲杂人等走动,而是一排排的军士在来回的巡逻。其实,巡逻应该都是次要的,要显示这位国师的身份和气派才是主要的吧。
过了牌楼好远的一段路,才是一道围墙,那围墙也是又高又厚,墙头上都是一水的碧青色的琉璃瓦,中央的大门是红杉木的,估计那一面雕刻精美的红杉木大门,就够一个富人家一年的花销了,这样的奢侈法,海愿可真是没有见过了。
虽然这大门够精美华丽了,可还是不够大,所以大祭司的那辆马车到了门口也只能停下来。马上就有四个门童抬了一个纯银的活动阶梯过来,摆在马车门口,等着国师下车。
而国师从马车里下来,就看到一路都掀起帘子看热闹的海愿盯着自家的大门发愣,不禁一笑说道:“婠婠,这一切都是外公辛苦得来的,你不必侧目,没有人会平白送你这样辉煌的一个家,如果不是自己双手和脑子、再加上一颗足够硬的心,别说我只是一个月族的大祭司,就算这一个国师之位也是一个虚名。”
“哦,明白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自古哪一个英雄不生在乱世,不是满身鲜血。江山也是打来的,皇帝也是争来的,没有谁家的万万年江山,只有辛苦创下的基业。”海愿点点头,尽量不让自己说的话有酸味,她心里反复的告诫着自己,有人喜欢成功这没有错,只要不是谋财害命、损人利己,过的比别人好一点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就好象在现代,福布斯排行榜上的富人多了,海愿也只是中国的小小一分子,难道天天仇富吗?她才没有那么狭隘。
但又不可不说的,海愿其实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因为现在自己走入的就好像是一个华丽的坟墓,在一点点的埋葬着她质朴和纯良的本性,好像要将一个原本无视金钱和地位的自己,一点点拉入那一片浮华之中,让势力的漩涡将自己吞没一样。逃不开也躲不掉,一切都源于宿命吧。
那纯银的阶梯又抬到了海愿的马车前,那老女人掀起帘子,扶着海愿一步步的从那纯银的阶梯上走下来,每走一步,脚下的银质踏板的光亮都会让海愿心悸,但走的多了,到了最后也就无感了。
院子也不出乎海愿的意料,很华美,但并不繁复庸俗,也几乎找不到人工雕琢的痕迹。虽然处处有花,却错落有致,点缀着零星的假山和亭台,水池也分为几处,一条蜿蜒的小溪从花园中央流过,显得这花园里水声潺潺、清幽雅致,确实是个好地方。
“小公主随我来吧,您休息的院子在后面。”老女人说完,就在前面带路,径直领着海愿往后面去了。
海愿本来没有在意,只是随意点头就乖乖的跟着走。但过了圆月形的腰门,绕过一片竹林之后,海愿才明白那个“休息的院子”原来是这番光景!单单用一个副词来形容就是美轮美奂。
一整个院子都是在水榭之上,犹如一个小岛,只有一条曲折的廊桥和中央相连。但不知道那水是什么水,竟然碧绿的好像一块翡翠,阳光一照那粼粼的波光分外的炫目。
那院子也其实没有院墙相隔,只是细细的竹枝围绕起来,上面爬满了藤萝花,现在那花儿开的争好,粉紫色的花朵还带着点点的芬芳,不是绚丽的色彩却多了一份清幽,不是华丽的装饰却多了一份质朴。就连中央的那间吊脚小楼都因为本色而未经雕琢,让海愿闻到了丝丝的竹香。
“小公主喜欢这里吗?”看着海愿那自然流露的喜悦,老女人轻声的问着。
“嗯,喜欢。比起前面的奢华来,我更喜欢这一份质朴和天然。”海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连肺里的空气都被充斥了自然的芳香,心中自然的涌起一份惬意和舒适来。
“这是公主幼年时住过的地方,只是公主后来远嫁蓝桐,就再没有回来了。”老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竹门。
海愿听到老女人说到公主,心里就是微微一动,眼眶有些发热,因为她想那个公主应该就是塔塔——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了。虽然海愿有自己的妈妈,可是这具身体是蓝婠婠的,不可否认的总是有一种血脉亲情相连,让海愿想起塔塔的时候就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浓浓的眷恋。
“这里都还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子,当年公主喜欢的东西也还在。”
听那老女人说着,海愿也向屋里看去,发现屋里纤尘不染、分外的干净。而且这屋里的装饰也很质朴温馨,虽然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家具,但造型做工刻意的显出一份简单的本色来;摆件也都是女孩字喜欢的花瓶或是绣品,看着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但每一件也都是简洁的风格。
如此设计也让海愿知道,东西奢华是一种美,把奢华的东西做的简单了,更是一种无可比拟的高贵。就好象这件屋子,无论从那一点看,都好像是一个温馨、雅致的竹屋;可屋里的每一样东西,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精品。
“唉……”海愿忽然知道什么是笼中之鸟了。塔塔在这里看似随意,可又怎么能够摆脱掉那一份骨子里的高贵呢,从吃到用,没有一件东西是真正普通的。笼子虽好,可毕竟是笼子啊。
“其实,小公主有很多事不知道,就好象公主一样,还没有想明白,就挣脱了、离开了。”老女人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海愿分明听到她也叹了口气。可是她为什么要叹气呢?还是说,她跟着大祭司很久了,所以知道很多的事情,甚至包括塔塔的离开?
但为什么她要说,塔塔没有想明白就离开了?难道还另有隐情吗?又或是一切的表象都把别人的视线混淆了,真正的真相还未曾揭开过?可那又是什么真相呢?
“奴,带小公主去试衣服。”身后猛然传来大祭司冰冷阴森的声音,让海愿和老女人都是一惊,转头就看到大祭司没有进门,又直接转身离开了,背影修长笔直,如刀般的坚毅。
“走吧,小公主,大祭司早已经吩咐人给你准备的大典时候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