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靠旁人,靠自己的双手她亦能自立。
而听到这般明确的拒绝,白九娘脸色不由变了变,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秀秀,就算你现在能挣些银钱,可又有多少呢?难道还能让你娘过上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吗?你就忍心让叔母和你弟弟跟着你受苦?”
“养家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孩子何必这么辛苦?只要你乖乖嫁到白家来,我保证往后你们母女几人衣食无忧,甚至等你弟弟长大,白家还能供他读书。”
她的声音里带着淳淳的诱惑。
然而,她许诺的再好,严秀秀都不为所动, “九娘,我不会成亲的,你不用再劝了。”
这三年的流离生活,早已教会了她一个道理,一个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人云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就算是她的父亲,都无法一直给她依靠,何况不相干之人。
怕对方还心存侥幸,她索性把话说透,“三年前,即便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也没想过依靠白家,如今就更不会了。”
“你这是怨白家那时候没有帮你吗?”白九娘面上闪过一丝伤心,动情解释道,“你知道的,我父亲不在了,家里事都是祖父做主,我和我娘说不上话的。”
说罢,又赶紧道:“如今却不一样了,我如今掌管家族生意,在祖父跟前还算说得上话,你放心你有什么要求,我们都能商量。”
严秀秀摇摇头没有说话。
怨吗?当时其实是怨过的。
那时,她父亲和哥哥遇到麻烦的消息传回来,她拿着婚书上门求白家派人去救父亲和哥哥。
然而白家却迟迟不见行动。等她好不容易请了镖师去京城找人时,却为时已晚,镖师们最终只寻回了父亲的尸身,而她的哥哥却不知所踪。
她激愤之下,不顾她娘的阻拦,当着白家老太爷的面将婚书撕毁,言说两家亲事作罢。
之后又带着她娘和弟弟搬到城外,三年来再没有踏进过白家大门一步。
这个世道,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这三年来,她只为了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根本没有力气再纠结与白家的恩怨。
再后来,当日子慢慢好过了起来,再想起从前,她早没了当时的感受。
甚至她还会劝她娘也不要放在心上。因为谁都没有义务一定要帮你。
严秀秀想得开,但白九娘却觉得她着实有些冥顽不灵。自己都这般放低身段,诚心诚意替白家道歉了,还要如何。
因此,她也没了一开始的好脾气,淡声道:“你如今在小东家手底下做事,生意场上的规矩多少也该懂一些,生意人,最重要的是诚信,你和我哥哥的婚约是两家长辈亲自定下的,若是你不嫁,就是背信弃诺,你觉得小东家会用一个没有信用可言的人做事吗?”
“你在威胁我?”严秀秀听到白九娘的话,一下子收了面上的温情,眼里浮现出几丝冷意。
本想着买卖不成仁义在,大家体体面面的把话说开就好,没想到白九娘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屈从,甚至不惜用上了手段。
真当她严秀秀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女子么,以为这样就能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