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骗人的话少说。”她不屑的瞥了我一眼:“皇上那么宠你,他会不听你的话吗?”
听到她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我不禁微微往后看了一眼,提醒道:“熹妃,你未必太高看我,小看皇上了。你以为皇上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吗?要是是这样,我们这些妃子早把他弄的团团转,他还能这么头脑清醒的管理这个国家吗?!”
“皇上的能力自然毋容质疑,你不用用这些话来堵我。”钮祜禄氏不以为意的扁了扁嘴。我冷冷一笑,真是没药救了,遂走近一步问:“我可以不堵你,但你知罪吗?”
“罪?”她挑了挑眉:“我有什么罪?”
“你弑杀皇子,嫁祸他人未遂,难道还不知罪!”
“弑杀皇子,嫁祸他人?”她不屑的重复着:“有人看到了吗?有人听到了吗?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即使你说给别人听,别人也不会相信!我能有什么罪?”
“你——执迷不悟!”我愤然怒骂。她冷笑一声,正要说话,我身后的帷帘忽然一动,慢慢转出一个人来。
“若是朕亲耳听见呢?”
[第六卷 不辞冰雪为卿热:棋局(下)]
“皇上!”钮祜禄氏大吃一惊,猛的跪到地上,双眼充满愤恨的瞪着我,喃喃道:“你居然……”
“什么居然!”胤禛满脸铁青的逼进她,口气带着另人胆颤的森冷:“昨晚年贵妃让朕来翊坤宫,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让朕看了这样精彩的一出戏!熹妃,你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朕从来没想过你竟会陷害朕的儿子!”
“皇上!”钮祜禄氏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单薄的身影仿佛秋天的落叶,随时都会凋零。胤禛毫不怜悯她的可怜像,一把抓住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用毫无温度的口气问她:“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年贵妃哪里对不起你了?!”
“臣妾……”钮祜禄氏喃喃低语,双肩不住的颤抖:“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与贵妃姐姐说笑的,臣妾没有想下毒害六十阿哥,皇上,你要相信臣妾……”
“哼,阴谋都败露了,还不承认?你还有没有良心?!”胤禛手上猛的一加劲,我看见钮祜禄氏的脸微微一皱,疼的似乎要哭出来,不禁感到一丝痛快。
“皇阿玛,您不要这样……皇阿玛……”
正当屋内的气氛处于一触即发的时候,在屋外玩的弘历不知怎么的突然冲了进来,身后跟着想拉他没拉住的可儿。我神色一正,刚想去阻止,他就已经冲到胤禛面前,一边扯着胤禛的手一边叫着:“皇阿玛您不要这样,额娘会痛的。”
我看了一眼可儿,她朝我摇摇头,示意她拉不住弘历。我无奈的走过去刚想阻止弘历的举动,谁知正在气头上的胤禛被他这样一拉,心里更加火冒,不禁对我吼道:“兰儿,把他拉出去。”
我愣了一下,心知弘历越是这样胤禛越生气,连忙走过去拉着弘历说:“弘历,你先出去,这边有姨娘在。”
“不,你走开!你不要碰我!”弘历猛的甩开我的手,我被他的举动惊的一愣,顿时立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摆脱了我,又冲到胤禛那里不断哭求:“皇阿玛,您饶了额娘吧,弘历求您了。”
“弘历,你快走,不要管额娘。”跪在一旁的钮祜禄氏拼命冲他摇头,让他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失去镇静的弘历也不理钮祜禄氏在说什么,只一味的拉着胤禛的衣服,跪在地上恳求。胤禛被他弄的心烦意乱,不禁朝外面高喊:“高无庸,把四阿哥给朕拖出去!”
高无庸飞快的应声而进,看见屋里乱成一团,不敢犹豫,急忙好说歹说的用力拉着弘历往外面走。
“皇阿玛,不要啊,不要!”毕竟敌不过大人的力气,弘历最终还是被高无庸拉了出去,但他不断恳求的声音激烈的回荡在大厅里。钮祜禄看着弘历终于出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朝胤禛看了一眼,慢慢磕下一个头,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说:“皇上,是臣妾错了,您怎么惩罚臣妾臣妾都毫无怨言,只求您不要牵扯到四阿哥身上,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您不要惩罚他。”说完又重重的向胤禛磕了三个头,然后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屋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下我们几人的呼吸声,胤禛面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钮祜禄,神色疲惫的闭了闭眼睛:“熹妃钮祜禄氏,毒害八阿哥、嫁祸齐妃未遂,罚俸一年,禁足半年,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与四阿哥见面。”
胤禛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铁锤一样,重重的砸在钮祜禄氏身上,她的脸色随着话语越来越惨白,待最后一字说完,她已经双眼无神失去焦距。
“臣妾……谢皇上恩典。”
“好好回景仁宫闭门思过,要是让朕再听到关于你的只言片语,朕决不轻饶!”
“是,臣妾领旨。”钮祜禄氏缓缓的站起来,略略瞥过我,眼睛不由得一黯。
“小红、紫儿,未及时劝阻主子,差点铸下大错,赐自尽。”胤禛的话随后在钮祜禄身后响起,她的身型微微一滞,接着又往外走去。我看了一眼胤禛,知道他罚了钮祜禄氏俸禄一年,禁足半年已是最轻,要是是其他人,恐怕是白绫一条吧。炎热的夏天渐渐过去,灿烂的秋天一如既往的悄悄来临,我坐在御花园的池塘边,看着落叶飘飘悠悠的落在水面上,金鱼顶着叶子游来游去,不觉非常有趣。
“琪儿,给我去弄艘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