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解开玉丫头的小辫子,又拿梳子把她的头发梳开。
“好些了,你们乖乖睡觉,等奶奶病好些了就能跟你一起玩儿了。”
玉丫头点头,“玉儿乖乖的。”
少禹欲言又止,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殷礼文回去拿了药材,又到陈婆子这边煎药。
突然身后传来搭弓的声音,他回头,见周应淮的箭正指着自己。
“你想好了,杀了我,干娘就得死。”
“干娘年纪大了,早晚都得死。但是你,现在就可以死。”
殷礼文心头一紧,“是因为周少禹吗?”
果然,在他说出这个名字时,周应淮手里的弓弦已经拉到了最大。
殷礼文刚想辩解,那只手已经脱了手,势如破竹般的飞了过来。他险险躲开,那支箭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他跑了好远,最后深深的扎进了他耳边的土墙里。
他紧绷的身子瞬间松懈下来,抹了把额前快要滴落进眼睛里的冷汗。
“我都忘了,拿弓使箭才是你最厉害的招式。不过是不是太多年没杀人,你的本事好像大不如从前了?”
周应淮走过来,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压迫,如同一块大石头压在殷礼文的心口上。
直到那只手取走了耳边扎进土墙里的箭,殷礼文才偷偷松了口气。
下一瞬,他整个人僵住。目光下移,周应淮拿着那支箭,在他的裤子上噌着箭头上的土灰。
直到上面被擦得干干净净,周应淮才收了手。
“如不如从前你心里很清楚。”
说罢,周应淮又拍了拍刚才噌在他裤子上的土灰。
“你该庆幸你今日穿着的是干娘给你做的衣裳,要是换做其他的……现在村子不好出进,你也不想连下葬都没一身好衣服吧?”
殷礼文咬紧后牙槽,脸色难看至极。
“少禹是我儿子,玉儿是我女儿,他们名字是我取的,人是我带大的,他们是我的儿女,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其他身份。你记住了吗?”
殷礼文不甘心。
“你知道现在北境是什么局面吗?只要我们把他们带回去,就凭着他们那张脸,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周应淮手中的才刚刚擦干净的箭已经直接戳进了他的嘴里。
殷礼文浑身僵住,连呼吸都不敢了。
“北境奸臣当道,七皇子弑父杀兄,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朝廷里外都烂成泥了,随便一场大雨都能冲垮它。”
看着殷礼文越来越苍白的脸,周应淮声音也越来越冷。
“你自己都待不下去的北境,还妄想带着两个孩子跟你一块儿回去受苦?你以为光凭这两张脸你就能夺下皇位,拥立新皇?殷礼文,你有没有脑子?你觉得只要这两张脸出现在北境边境的那一刻,少禹跟玉儿还能活吗?”
殷礼文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刚才眼底那些不甘早已经被周应淮这一番话击碎成渣。
他双拳紧握,复而又松开,几次之后终于妥协下来。
周应淮眸心一沉,收回箭羽时,刚才干干净净的箭头处已经沾上了血渍。
下一刻,殷礼文弯腰吐出一口血水,再张口,他讲话都不利索了。
周应淮嫌恶的睨了他一眼,随手找了张帕子把箭羽擦干净。
“一辈子长不了你那个烂记性。”
李云娘把乐安带的很好,自然不会让她饿肚子。但哄她睡觉时傅卿还是把她喂饱,小家伙才肯乖乖睡觉。
刚把小被子给乐安掖上,傅卿才想起两个孩子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