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随性自在。
这是她身为清河崔氏长房嫡女的所有的底气。
裴宴书听着耳边少女蛮横的指责,从善如流地认了错,低声道:“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点。”
崔窈宁见他认错得这么快,指责的语气稍稍收敛,抬了抬雪白的下巴,勉勉强强地原谅他。
虽然裴宴书是个讨厌的下流胚子,但还算是个认错比较快的下流胚子,也不算无药可救吧。
她原先还喊他小公爷,现在也不想这么喊了。
她要连名带姓地喊他!
谁让裴宴书偷偷做这种坏事!
青年低低应一声,他的嗓音格外低沉,许是月色皎洁的缘故,听来竟带了几分缱绻的温柔。
他离得近,那声音简直像在她耳边说话一样,崔窈宁莫名觉得耳朵一烫,她揉了揉发红的耳朵,又板起脸问他:“你现在来这里做什么?”
“我听她们说,你不肯用饭——”
话还没说完,就让崔窈宁想起了刚才的事,气势汹汹地追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谁准许你偷偷打听我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裴宴书低声说:“我心悦你。”
一句话打乱了崔窈宁所有的节奏。
崔窈宁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闷闷地泄了气。
怎么有这种人啊!
怎么会有比她还要理直气壮的人啊?
崔窈宁在他面前,都觉得比不过他理直气壮,许久,她轻轻捶了下锦被,有些郁闷地说:“就算是这样,也不允许你偷偷打听我的事。”
听起来有些蛮横无理。
裴宴书在心里无声地笑了。
她其实比谁都懂得什么叫得寸进尺,兴许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已经熟练地使用出来。
她知道他会包容她,于是更进一步。
果然是个贪心霸道的小姑娘。
崔窈宁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裴宴书开口,正想再问开口他的时候,站在床前的青年语气平静地开口:“我心悦你,是我的事情。”
崔窈宁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与你何干’
她顿时气了个倒仰,拉了拉被子就要继续躺下去,裴宴书却先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没有让她临阵脱逃,那双狭长漆黑的眼静静地望着她。
他平静地说出剩下的半句话:“我心悦你,是我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你的回应。”
如果不是他将她抢回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会兴高采烈地嫁给裴钰,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背地里默默地喜欢着她。
崔窈宁听懂了裴宴书平静语气下隐藏的苦楚,莫名心虚,不自然地抽回自已的手,岔开话题:“那…那…那你记得不对,我不爱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