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到目的?瞧你这话说的,人家一个人也没有杀掉,怎么能算是完成任务呢,回到组织要挨罚的,你不心疼人家吗?”
说着说着,莫绯漾没有支起的那条玉白长腿,很不要脸地往温小婉的垂在床延边上的小腿,蹭了过去。
温小婉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回去,莫绯漾肯定能躲开却没有躲。
温小婉不费力气地踹中,也不知道莫绯漾这身雪白的肉,到底有多么嫩,就这么不轻不重的一脚,竟还青了好大一块。
“杀人根本不是你的目的,你这样的身手,既然已经混进慈宁宫了,若是真想杀人,绝不会在寿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出手的,我一点不想知道你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请麻烦你不要给我的生活带来麻烦。”
温小婉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很直白了。她好色,但淑女好色,取之有道。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色,如毒药一般,她还想多活两年呢。
“你就那么厌烦我?我师兄可哪里好,长得不如我,还不如我懂风情,小的时候,小师妹也喜欢他,后来,他家里出了事,进宫做了太监,小师妹哭得死去活来,不过……去年也嫁做他人妇了。”
莫绯漾改变了姿势,撑起来的长腿叠着那条被温小婉踹青的腿,单手撑在脸颊处,斜躺在温小婉的床上,他长身而卧,俨然占了整张床的大半儿。
温小婉听莫绯漾提起久得泛黄的事,也就不在乎莫绯漾占了她大半张床,“他家……他家出了什么事?”
温小婉还记得那天晚上,聂谨言失态地低吼,难道以为他是为了升官发财才来做太监的吗?这当然不是。
“满门抄斩,我那时候小,不太记得,好像是大不敬之罪吧,他爹当年是名扬天下的大儒,还做过先皇的帝师,谁知就落这么一个下场。”
莫绯漾的语气听不出半分同情,讪讪地说着,“他也是个狠的,倌馆和入宫,硬是选了后者,你说做小倌难道就不比做太监好吗?我看他弟弟做得好好的,这么多年也没被人折腾死。”
这最后一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温小婉一时惊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接上话来,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他还有弟弟?”
一代大儒的两个儿子,就是这样的命运——一个入宫成了太监,一个沦落进了倌馆,做了最下贱的小倌。
皇权侮辱折磨人的方法,真叫人叹为观止,残忍之极。这么活着,比杀了他们,更痛苦吧。还能有效报复死了的人。
“是啊,他弟弟叫聂谨行,噢,不,现在应该叫翡翠了,扶摇馆的名角儿,梅调唱得尤其的好。”
莫绯漾毫不吝啬地说出来。说完,一双媚眼如丝,紧紧盯着温小婉,仿佛想从温小婉的眼里,看出什么。
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温小婉的眼里的神色有什么变化,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意图,我虽不知道,但有句至理名言,我奉劝你最好是信它,”温小婉顿了顿才说:“这世间,知道太多事的人,往往死得快。”
没想到,莫绯漾那斯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非但没有半分受了威胁的样子,还非常神勇地要扑倒温小婉,同时说:“冤家,你这是在关心人家吗?人家好开心”
“去死吧!”这回温小婉手脚并用,她前世学的那点防身术关键时候还是有作用的,一脚踹下去,直中莫绯漾的红心根部,踹得莫绯漾‘嗷’的一声惨叫,“你还来真的啊!”
温小婉还来不及与他扯蛋耍贫,就听到一阵骚动,从宫门口那里一直传进他们的主院内。
温小婉心道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该不会是那个长着一张驴脸的林长海,带着人来搜宫了吧?
她这屋里一穷二白的,连个可以遮掩的地方都没有,可怎么才能把莫绯漾这个祸害屏蔽过去呢?
☆、23自欺欺人
温小婉并不知道莫绯漾这个不要脸的玩意;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卧房里,又稀里哗啦地说了一堆聂谨言的旧事,这其中暗含什么意思。就如莫绯漾这人的身份一样;匪夷难测。
这背后的种种她无心猜测,她只知道若是被林长海抓到莫绯漾出现在她的屋子里,她彻底不用活了。
在温小婉走后不久;宜庆宫里;聂谨言快速地处理掉了谦美人刘氏身边的几个宫女和太监;尤其是那个招供的长升,更不能留。
口供画押对好;齐贵妃与严肃妃连夜去了晋安帝龙耀所在的乾清宫。
这个时候;晋安帝龙耀刚刚起来;英俊的面容上却不见半分疲惫。
三更过半,四更将始,这位年轻的帝王已经早早梳洗过,正处理朝政,也正等着四方消息。
睡眠这种东西,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在他的身上不足两个时辰。都以为做皇帝是个好差事,却不知要想做个名君,是比苦行僧还累的活计。
养心殿的御书房里,晋安帝龙耀听完自己两位妃子的上奏后,眉头微蹙,心思翻江倒海一般,真没想到那人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后宫中,比薄氏母子伸得还要快。
晋安帝龙耀有那么一刻阴冷得连最受他宠爱的齐贵妃,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严肃妃的表现更直接——她默默地退后了半步。
龙耀沉声问完,“聂谨言怎么处理的?”瞧到自己两位妃子噤若寒蝉的模样,不由得声音放柔了些,又说:“这一夜,你们也辛苦了。”
能留在宫中,升到妃位嫔位的,除了顺妃喆喆氏这个和亲而来的,几乎都算得附合龙耀心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