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金森一边开着车,一边扭头看了眼正在卸妆摘假发的管竹,又补充道:“你这化妆功夫,还是得多加练习。”
“师傅你也太为难我了。”管竹拔掉粘在眼皮上的假眼睫毛,继续说:“这线索和打哑谜一样,小心有人!”
一声长长的急刹车声,似乎把一条街都拉长了,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只见一辆美发车前有一个脏兮兮的少年,他一身白衣已经显得很脏,不知道是这少年前一晚是在哪个比较阴暗潮湿的地方度过,还是受到了惊吓,衣裤上还沾着一些湿漉漉的水印,那美容大巴车很险的在少年身前停住,并没有出人命,然后只见那大巴车滴滴了几声,打着转向灯开走了。
众人见没有出人命,也都各自散去,街角黑影处也又重新站出来几个一身黑衫的人,每个人脖子或手腕处纹着或多或少飞鸟的图案,其中一个脖颈处只纹了个飞鸟脑袋的人问道:“好险,你说他们刚才肯定互相看到对方的样子了,小乔妹子会不会暴露?”
“应该不会,何况就算暴露了,金森这几个人也不是小乔妹子的对手。”另一个人说道,说话之人脖颈没有纹身,但是手臂处却纹着两只青墨色的飞鸟,在几人中是飞鸟图案最多的,也似乎代表着更高地位,只见他命令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拖了,盯了这小子几天,如今他已经三天没有饮食,再高的内力也要不行了,一会儿找个人少的地方,打晕带走,又是大功一件。”
其余几人点头笑着,一起嘻嘻哈哈的继续跟了上去。
另一头,刚刚差点撞到人的金森擦了一头的冷汗,然后骂骂咧咧道:“想不到如今还有人玩碰瓷,真是不要命了。不过刚才那小乞丐倒是有点像白广闻那小子,你有没有觉得。”
“不同人不同命啊。”管竹旁边笑着答道:“白广闻要不是金师傅您好心收留,把他从他那落魄的师傅接来赏口饭吃,怕不是没几年也要这样沦落街头,靠碰瓷乞讨为生了。怎么可能如今跟着我们吃好喝好,还住在五星级的酒店里跟着师傅您又能学武学技术,又能享福。”
“哎哎话不能这么说。”金森满脸得意,但还是教育管竹道:“好歹白广闻是你师兄,他师傅你见了还得尊称一声掌门,不过你说的没错,如今这千机门啊,还是得看你师傅我了。靠我那不成器的师兄,真的是要让这百年大派绝迹江湖不是。”
……
而那前面不小心在街边由于又饥又渴而透支了体力摔倒的少年,强行运气调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摔倒差点被车撞到,还是他的师叔,不然的话,千机门的师叔开车撞死自己掌门唯一嫡传的弟子,真要贻笑江湖了,虽然如今江湖之上似乎也没几个门派,也没多少人关心和在乎。
那脸庞消瘦带着尘土的少年正是白广闻,他站起身,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喘了喘气再次调整呼气后,继续在街上晃荡着,寄希望于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可以遇到寻找他的金师叔、管竹师弟以及辛芸师妹,他们如今一定也很着急吧,不知道金师傅会不会派更多的人出来,而他们要是大张旗鼓的来寻他,会不会引来那个七杀殿的人?金师叔以及辛芸小师妹会不会也遇到危险?只是他这么在心里念叨着,却也顾不上太多。
如今他身上的味道引得路人绕路,但自己却浑然不知,他只觉得饥饿,闻着路边什么都是香的,他上一次吃东西,还是2天前的那碗凉透了的已经放了三天有点酸味但吃起来依然很香的羊肉合汁,虽然为此付出了反复去公厕的代价。但如今他依然很怀念那碗汤,后悔当时一口气吃的干干净净。
白广闻觉得实在有些脱力,他来到一处安静的小公园,在里面一个洗手池洗了把脸,顺带捧着自来水喝了又喝,灌饱了肚子,稍微觉得好受点,然后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靠着树坐下休息。他仰头看着树梢,想着树上是不是有什么果子可以吃,可什么果子都没有,倒是有个鸟窝,里面传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引得他肚子叫的更厉害,可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内力使不出来,眼皮也沉的很,觉得有些困乏。
“小子,想不想跟我们去吃一碗热乎乎的羊肉合汁呀,哈哈哈。”
白广闻强睁开双眼,顺着声音望去,是三个没见过的男人,一身黑衫,应该不是赶他走的城管。
“趁他没力气,打晕带走,此处虽然无人,却不是久留之地。”不远处一个坐在面包车驾驶座上的人对着白广闻身前几个人压着声音喊着。
“小刀子,你这么胆小能成什么气候。”白广闻身前其中一个脖子上有一只完整飞鸟图案的人笑道:“这小子情报上说有着深厚的内力,让我来试一试。”说罢,单手化掌,用尽全身力气朝白广闻肩头拍去。
只听砰一声,男子倒退几步没有站稳,摔了个四脚朝天,引来身边几人的嘲笑声,那男子站起身,吐了口淤血,骂道:“妈个巴子,这小子是三天没吃饭的吗?”
“说明你们内力差距太大了,那小子只靠身体的本能就能反击你。”手臂上纹了两只青黑色飞鸟的人说完,对身边人道:“好了别玩了,阿辰你回车上把电棍拿下来。”然后继续对着刚站起身舔着嘴角淤血的男子说:“愣子,你把身上的迷药拿出来给这小子灌进去,以防万一。”
那坐在地上,本就头晕眼花的白广闻,前面被人莫名其妙拍了一下,身上心血翻涌,难算无比,他也从几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了,难不成自己早就被七杀殿的人盯上,之前酒店给他下迷药的也是这些人?他来不及多想,用着最后的力气调息着自己内力运转,刚才袭击自己的人内力不高,只要他们敢近身,让自己有机会打出那拼尽全力的一掌,应该也能吓退众人。
然而,当白广闻看见那个叫阿辰的人从车里取出一个感觉有超过1人高的长棍,上面缠着电线时,暗骂一声:“你大爷的不讲武德啊,这么长。”,而另外一个叫愣子的人,则已经在一个脏兮兮的布上倒了一些药水,正坏笑的看着他,远处面包车启动的声音也发了出来,看来在劫难逃了,白广闻心想着。
“砰!砰砰砰。”正在白广闻盘算着此时的自己如果使出辛芸教的枯燃指,可以打多远,又能坚持多久时,他听见几声沉闷的声音,只见面包车里的人、拿着长长电杆的人、发号施令的人,和那叫愣子拿着迷药的人,都随着砰的声音消散而两眼发白的晕倒过去,转机发生之快,以至于那个叫愣子的人脸上还带着有些变形的坏笑。
警察来了吗?白广闻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晕了过去。
……
“吃吧,看你饿了几天了。”
隐约间,少年他闻到一阵香味,比那梦中的羊肉合汁真实的多的香味,接着是一股香滑可口的热汤顺着他的嘴唇,滋润着他的舌尖、舌根再到喉间,这个美梦太真实,真实的他不想睁开眼睛,就这么咕咚咕咚贪婪的吞噬着。
“慢点慢点,有肉,别噎着。这还有烤馕。”
少年太喜欢这个梦了,又香又甜又暖,似乎肚子也不饿了,他不想睁开眼,怕醒来又要饿肚子,还不如在这美梦中尽情享用着食物的鲜味,他头一次发觉原来梦里吃东西也是有饱腹感的,也是暖暖乎乎的,……
“你醒啦?”
少年不舍的睁开眼睛,揉揉脑袋,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层薄毯,他环顾四周,房间不是很大,到处都摆着各种生活用品,而一个有点脸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的中年胡子拉碴的男子坐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似乎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少年打了个冷颤,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在,也没被五花大绑,稍微安下些心。
“抽烟?”眼前男子询问着自己,但却没递烟过来。
白广闻摇了摇头,又认真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判断着他的目的。
“很好,我也不抽。”,男子笑了笑,站起身朝厨房走去,地上的各种杂物被他踢的乒乓带响,“我不喜欢烟的味道。”男子远远的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