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铁云心里一惊,挣扎的身子一僵,还是不由向坐在一边桌子那里的范筱菁迅速地瞟了一眼。那里的光线很暗,他看不清范筱菁的脸,只见到她脸上戴着一副大口罩,头垂得很低。
“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温先生脸孔都扭曲起来,抓住王秀儿的手大吼。
“我不知道,她之前掩护过我,我没有问她的名字。”王秀儿身子摇晃,身子软得几乎站立不住,但还是一把抓住温先生的胳膊,大声喊着,“我只知道这一个人,你要说话算数,放了铁云,杀了我都行。”
“你没说出名字,这不算!”温先生冷笑着摇头。
顾铁云知道自己不能再让王秀儿说下去,猛地一抬膝盖,撞在压在他身上的老黑肚子上,将他的身子撞到一边,又连挥几拳将另外两个警察击倒在地,大步走到温先生面前,喊道,“我老婆能知道多少事情,还是我来说!”
温先生早有准备,抬手从身边的桌上抓起一个铁钳,猛地向顾铁云挥了过去。
顾铁云躲闪不及,铁钳重重击中他的前额。一阵巨痛传来,顾铁云闷哼一声,捂着额头后退几步,跌坐在身后的一张椅子里,鲜血从指缝里涌出,立刻将半边脸染红。
“铁云!”王秀儿心疼地大叫一声,想向顾铁云那里扑过去,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温先生紧握着她胳膊的手。
“黄站长,你看,我要交代,你们温副站长反而不同意了。”顾铁云捂着额头上的伤口,摇晃着从椅子里站起,看向站在门口的黄站长,苦笑着说道。
“老黑,你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话!”温先生急了,指着顾铁云对老黑大喊。
“温副站长,你就让顾铁云说吧。”黄站长冷着声音,看向温先生说道。
“黄站长,你这都看不出来?”温先生额头上青筋跳起,“他顾铁云是怕他老婆说出那个女人的事儿,故意在捣乱!”
黄站长脸色一怔,眼里的怒气一闪而过,嘴角挂上一丝冷笑,“看来温副站长是觉得在我在这里给您碍事,想着咱们这个北平站里除了你,没人再懂审讯的事儿了。”说完,便冷着一张脸转身走出门去。
温先生愣了愣,松开抓着王秀儿胳膊的手,急忙跟在黄站长身后向门口追去。突然又停住脚步,转过头对着赵秉承大声交代了一句,“秉承,你在这里审着。你们局子里还有别的共党,一定要把她抓住。”
待到温先生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秉承眼神复杂地走到仍旧站在门口的谢文志身前,和谢文志头凑在一起低声说了什么,脸上僵硬了一下,便重重点了点头。
谢文志抬起头,意味深长地向顾铁云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出了刑讯室。
赵秉承冷着一张脸走回到顾铁云身前,开口轻声说道,“兄弟,你老婆都交代了,你就别硬扛了。如果事关机密的话,我可以让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