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你亲手杀了秀儿!”王文理还是倔强地喊着,“顾铁云,你知道秀儿有多心疼你,你怎么下得了手去杀她?”
“因为我们的信仰。”顾铁云目光直视着王文理,声音低沉,“我知道如果我们每一个人在面临那样的选择时软弱了,投降了,那么全中国千千万万的,像我们这样的普通老百姓的家庭就会失去更多的亲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王文理一时语塞,将头转了过去,避开了顾铁云的目光。
王秀才咳嗽了两声,缓缓走上前,从地上捡起顾铁云丢下的衣服,披在他的身上,转头看向王文理,长叹了口气,“文理,你这还想不到,铁云是不会投降的,那些狗日的坏人最后还是不会放过秀儿,铁云亲手送秀儿走,是为了让她少遭些罪。”
“老爷子,可是那个女的,就是那个姓范的女的,她可是真的跟着顾铁云跑哈城来了,你们的都是亲眼看到的!”王文理不服气地从炕上跳下地,指着门外喊着。
“文理,小范同志是受组织安排,在警局里做我的助手和交通员,也正是她把我从乱坟岗的地里给刨出来了,我们只是革命同志关系。”
顾铁云看向王文理的目光也严肃起来,“还有,小范同志因为涉及到组织一个重要的情报线,她的真实身份在组织里都被列为绝密,这也是我们上次在陈家酒楼没办法和你们相认的原因。但最近从我们破获的哈城军统特务的情报,小范的身份在我们见面后不久就被敌人知晓了,我想问一下,在我们那次见面后,你们是否还和另外哪些人谈起过小范同志的事情?”
“顾铁云,我可警告你,别害了我妹妹后,还要再将个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王文理嘴里喊着,但是眼神却闪烁起来。
“文理,你赶快想想,你还和谁说过?铁云不会害我们的。”王太太也在一边着急。
“娘,我们在哈城初来乍到的,能认识谁,我能和谁说!”王文理涨红了一张脸,对着王太太顶了几句嘴,又瞪着眼睛对着顾铁云喊,“你听到了,我和谁也没有说过,你们那里自己的事情,别都推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头上。”
顾铁云走出小院的时候,屋外的雪已经停了,一轮满月从厚重的乌云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将清冷的月光洒进这深夜的小巷,耳边偶尔会有一两声飘渺不清的鞭炮声传来,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陶华同志。”一个黑暗的树影下有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在轻声呼唤他。
顾铁云吃了一惊,眯着眼睛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见到范筱菁身上落着厚厚一层白雪,站在树影下探出大半个身子,正向他拼命挥手。
顾铁云心莫名跳快了些,向身后不远处的小院望了望,收回目光,犹豫着向树影里慢慢走去。
“陶叶?”顾铁云刚走树影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再继续问,就被范筱菁一把拉进树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