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茹玉笑笑道:
“林夫子向来要求我们弹琴时用肉身手指,最不喜的就是将手指尖用布条缠起来的做法,为何今日林夫子的手指尖却是缠满了布条呢?”
苏茹玉顿了顿,接着望向林夫子。
“林夫子敢不敢将手上的布条解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这琴弦割出来的伤痕!”
听到苏茹玉的话,林夫子不由得将手往后缩了缩。
正好这时,甘露宫的现任院长听到喧闹走了过来。
“将手解开看看!”院长有些不悦地道。
有女弟子上前将林夫子挣扎着的手按住,几个人动手将林夫子手上的布解开了。
“哎呀,这是……”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林夫子血迹斑斑的、被琴弦划伤的手。
这是林夫子换琴弦的时候,将手割伤的。
苏茹玉叹了一口气,看向林夫子。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夫子被拆穿后,看向苏茹玉的眼神有些怨恨。
“女子宜娴雅自持,勿夺男儿之锋芒,我教导给你的,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茹玉微微摇头道:
“可是夫子您也说过‘人有知学,则有力矣。’人有学识,才有力量,而到如今,夫子却又阻止我向学,这不是和您教的相悖了吗?
夫子也曾说过‘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如今学生听您的话,就要站上更大的舞台,如今夫子却又怎么不愿意了呢?
难不成夫子这些话,不是对甘露宫的女学子说的,而是对男学子们说的不成?”
苏茹玉叹息了一声然后道:
“‘士虽有学,而行为本焉。’要看一个人是不是有学问,还要看他的品行是否端正,如此看来,林夫子您……”
苏茹玉没有再说下去了,可是众人都能听懂,意思就是林夫子的品行德行不堪为师。
院长赞许地看了一眼苏茹玉,接着将林夫子带走了。
林夫子大概是再不可能在甘露宫教书了,这种陷害学生的事一出,她不仅无法待在甘露宫,怕是后面也不会有官眷贵妇找她授课了。
……
苏茹玉白日里准备着天算子的选徒比试,晚上下山的时候,又遇到了荀昭。
之前荀昭夜入门户的事情,还埋在苏茹玉心底,这时候见到荀昭,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请问荀公子有何贵干?”苏茹玉看着停在她前面的荀昭出声问道。
荀昭闻言转过了身,清亮的眸子望向苏茹玉。
“你前几日刺我的那把匕首,还带在身上吗?”
苏茹玉听得此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的匕首,接着她点了点头道:
“的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