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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良久才意识到自己此刻正身处楚言的别墅。
屋里没有人,四周静谧无声,墙上没有挂钟,不知此刻是天还未亮,抑或夜之将至。
终于抵不过口渴,喉头刺痛得厉害,易卿尘准备下床去找点儿水喝。
哗啦——
掀开被子,脚掌触到地面,发出哗啦啦一阵金属碰撞声。
易卿尘觉得疑惑,低头一看,他的双脚竟然被一副脚镣拴着,绑在一根床腿上。这副脚镣的链条是黑色金属的,两只镣铐都是皮革质地,接触皮肤的内圈部分很柔软,除了能限制他走路之外,并不会磨伤脚踝。
吱扭一声,门开了。
易卿尘循声望去,是楚言走了进来。他随手摸着墙上的开关,开了灯。
楚言的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是一副许多天没有休息好的疲倦神情,全然没有往日的潇洒从容,眼眸里浸满了躁郁,和些许深沉的偏执。
“你醒了?”
楚言说着将一杯水递给易卿尘。
易卿尘仰起头,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水,将塑料杯放在床头,垂首间瞥见自己脚腕上的铁链,说道:
“这是做什么?放开我,我要走了。”
话音刚落,楚言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似的,低笑了起来。
“放开你?放开你让你去寻死吗?那天如果不是我抢下你的刀,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放开你?你别想了……”
易卿尘被他的话惊得一颤,不可置信地问道:“那天的人,是你……?”
楚言点点头,“是我。救你的人是我,可你抱着我喊的是谁的名字,你心里清楚。”
楚言露出从未有过的绝望表情,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折痕明显的白纸,贴近面前单薄的青年,说道:“包括你抱我,接受我,喜欢我,甚至主动要和我结婚,都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吧?”
易卿尘扫过那张纸,是杨原野留下的那架纸飞机,此刻已经被拆开来摊在床上。
易卿尘不想辩解,沉默地看着面前近乎发狂的男人。
“怎么,你对我连一句解释、一句道歉都没有吗?你可真没礼貌,这么喜欢把别人当傻子耍着玩吗?易卿尘,我对你的耐心已经用完了。以后你就给我在这里待着,哪儿都别想去。每天的药我会亲手喂进你嘴里,医生会定期来给你治疗,如果你不配合,也可以强行催眠治疗,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别再动什么寻死的歪脑筋。下个月,我们照常去欧洲登记结婚。”
易卿尘抬起脸,深深地锁着眉头,倔强地和楚言对视。
“我不想跟你结婚。”
“呵,那怎么办?我现在不是在问你意见。”楚言站起身,神色不愉,转身朝门走去。
“等等!”
易卿尘焦躁地叫住他,“把脚镣打开,我要去洗澡。”
楚言想了想,抬腿走回来,只解开了绑在床腿的锁链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