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原野还没回来。
电话也打不通,也许是没电了?
有一百种坏念头试图钻进易卿尘的脑子里,但他绝不允许,不可以胡思乱想。上一通电话里,阿野清清楚楚地说过,等他回家。
枯等到下午,晚霞在地上投下风铃的长影,电话仍然打不通。易卿尘站起身,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踱步。
“叮铃铃——”
手机终于响了。
易卿尘心里升腾起一丝喜悦。
“阿野!”
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易老师,我是小白,出事了……”
……
挂断电话,易卿尘在原地怔愣了许久,心脏怦怦跳得好快,大脑一片空白。
视线扫过空旷的卧室,到处都是杨原野的影子,他站在窗前抽烟,坐在床边玩手机,在衣帽间换上新衬衣,走出来,带着他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把易卿尘抱到书桌上坐下,俯身落下一枚亲吻。
他就在这儿,可是小白却说,他坠崖了。
那是什么意思?
易卿尘的目光落在书架最上面一层,一枚白色的纸飞机安静地停在那里。他踩着椅子把它取下来拆开,白纸上是杨原野洋洋洒洒的字迹:
“小尘,
要是我回不来,不用为我守寡,我没那么古板,哈哈!
去弹琴、唱歌、恋爱、结婚,过好你的一生,就当我没来过。
只有一样,答应我,下辈子做我一个人的宝贝,好吗?”
098出离
“怎么样?他睡了吗?”
医生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对着楚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的会客厅。楚言的助理沈从南礼貌地在医生面前放了一杯热茶。
“我给他的药里加了些安眠镇定剂,他这会儿应该睡了。”医生说,“病人在受到巨大精神打击时,有一部分是会有这样的反应,作为亲近的人,需要密切观察,防止过激行为的产生。”
楚言捏了捏眉心,“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激烈的悲伤情绪,他最近的失眠情况有没有可能只是准备比赛太辛苦导致呢?”
这些话说出来,楚言自己都不相信,但却还是问了出来。
医生的答案并没有满足楚言的愿望,“哭是发泄悲伤情绪的一种方式,哭都哭不出来可不是好事。还有,人的身体机能是不会允许我们一周只睡七个小时的,身体会自动断电来保护脏器健康,如果他一直不睡觉,那他一定是生病了。”
杨原野出事当晚,楚言便得到消息,当即把易卿尘从帝京公馆接到了他自己的别墅。一来是为了保护易卿尘的安全,二来也是怕易卿尘想不开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