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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里有些小朋友都被吓着了,你倒是很平静地就站在那儿哭,等他说完。你和他说了句,在上面贴一个向外拉门的标识可以避免这种情况,就哭着还了书走了。”
“其实我是因为泪失禁,情绪激动的话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当时应该只是在表面平静。”
“这样啊,我当时只觉得很有趣,所以关注了一下你借的那本书。那时候图书馆的借阅系统还没有很完善,一些比较老旧的书的编码还没有录进去,所以还是那种登记纸的形式,然后我发现那一排书都有你的借阅记录。”
“所以这枚书签是这样被发现的吗?”
“对。”
“你如何确定就一定是我的呢?”
他从地上捡了一朵完好的缅桂花,轻轻捻着花瓣,“你还的那本书,上一次被人借阅是五年前,而书签并没有泛黄褪色的情况。”
“所以,林大侦探,为什么决定现在将书签还我?”
“物归原主。”
“我问的不是你为什么还我,而是为什么选择现在还我。”
林舒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如同他放开手重新落在地上的那朵缅桂花。
“怕再不还就还不了了。你一直避着我。”
“林舒,做出选择的一直是你。”
一片缅桂花花瓣花瓣落在了林舒的头发上。山里起了风。
靠近
“选择靠近的是你,选择一声不响远离的也是你。”
“没有选择远离。”他面色严肃地否认着,“很抱歉,我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林舒坐在沈南知身侧,她可以看见他流苏花似的眼睫,细密的,交错的。林舒坐的地方地势低一些,他微微仰起头,看着沈南知的眼睛。
“我当时慎重考虑后,决定走数竟这条路。接下来先参加省内的数学联赛,进入省队,然后培训,参加奥赛,再次考核选拔进入集训队,最后选拔前几名参加七月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被林舒压缩成了几句“然后”“再次”,在沈南知看不到的地方,林舒也一个人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能换来一个人人羡艳的保送资格。
“当时到国家集训队的时候,竞争其实已经一异常激烈了。很遗憾被淘汰了,不过也很幸运,可以早一点见到你。”
“如你所说,有时候你觉得比赛和竞争有时会扭曲学数学的意义,也许离开,也是命运的安排。”
“你相信命运吗?”林舒从地上捡了块小石头,扔向了旁边的草丛里。石头随着地势翻滚,一路的杂草也遭了点难,歪歪斜斜地伏着,像是对石头的强压的屈服,但石头却最终被它拦了下来。
“没什么新意却永远在被讨论的话题。”沈南知将曲着的腿伸直,双手后撑着地,仰面看着枝叶繁茂的缅桂花树,“有时信,有时不信。有利于我时信,不利于我时不信;自大时不信,失意时信;和别人说时信,和自己说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