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冥想了数秒钟,委婉地说:“阿姨,晚晚和纪律师结婚的具体内容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们俩相处得很好。您这样问,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比如说觉得晚晚哪里做的不好,需要我转达之类的。”
“不不不,小晚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不放心的就是纪宴。”说起儿子,纪母脸色就沉了下来,语气也没那么和善了:“柒柒你是不知道,当初阿年费了功夫帮他拿到常青藤名校的推荐信,让他进哈佛大学法学院进修,他不好好读书,去学校的第一年就谈情说爱,差点把我和他爸气死!”
时柒无声拧眉。
他们四个人关系很不错,平时就互相串门,他们还去过纪律师的私人大平层别墅聚餐。唐晚和纪宴领证之后,双双住进了浅水湾别墅,唐晚就给她发过消息,说纪宴上学时期获得的奖项一个大卧室都放不下,仅仅是他在哈佛本硕连读的那几年,奖章就能挂满墙。
有钱人出国镀金,考试及格了就行。
纪宴的学业成绩全A通过,这样的水平努力和天分缺一不可。时柒曾听陆淮年说过,纪宴在外研学那几年非常刻苦,总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阿姨,纪律师人挺不错的。”时柒辩驳了一句。
“柒柒你是跟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不够了解他,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他小时候是挺听话,越长大越不服从管教。我和他爸举全家之力花钱供他上贵族学校,不让他输在起跑线上,他却辜负我们的期望。”
“幸好上天垂怜,我们一家遇到了阿年。那年的冬天在伦敦桥下捡到他,也是捡到这辈子的好运了。没有阿年,纪宴他根本不可能出人头地,老纪也升不了职,我们也住不起这么大的别墅。”
“阿姨说多了……”纪母及时止住,笑了笑,继续她的话题:“……柒柒,阿姨就是想问问你,纪宴和小晚是认真的吗?他总是吊儿郎当,我和他爸催他结婚好多年,介绍了许多优秀的女孩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就前年,我们给他介绍了个大学女老师,希望他和人家去沟通一下,联系不上他人,我们坐飞机到燕城,就看见他别墅里坐着个女孩,一问说是他女朋友,父母全死了,工作被辞退了,还有个病入膏肓的爷爷要赡养,这算什么对象,你说是吧?”
“我们是他父母,方方面面自然都替他考虑,可他总是不接受我们的好意,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骂他都没反应。今年我都被他逼得要上法院起诉他,他才把新婚的妻子带来伦敦让我们两口子看。”
时柒:“?”
没给时柒说话的机会,纪母:“柒柒,你跟阿姨说实话,纪宴是不是为了应付我和老纪,就让你们小圈子里的朋友来顶包唬我们?”
“不是顶包的。”
“真结婚?”
“真的。”时柒点头,“七月份晚晚办生日宴的当晚也公布了婚讯,燕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和纪律师是夫妻,名副其实的夫妻。阿姨,您不必太操心纪律师的私事,他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
纪母抿唇不语。
她看了眼远处湖边的唐晚,随后又将目光落向后院菜园自己那毫不省心的儿子身上,她也想少操点心,奈何儿子不听话,但凡纪宴能有阿年的十分之一,她和老纪也不至于事事为他考虑,句句敦促着他了。
……
菜园旁。
陆淮年走在后,走了没多少步,视线里装入妻子的身影。时柒小跑到他身旁,他剑眉微蹙,下意识握住她纤细的胳膊,道:“身体没好,医生说了让你少运动。”
少运动。
降低细胞活跃度。
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身体里潜藏的诱发血癌的病细胞。
时柒抱住他的手臂,仰头冲他笑了笑:“没有这么娇气,我最近吃得好睡得也好,感觉年底不注射第三支解药也可以平安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