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有点矛盾,他既希望她能独立挑起大梁摆脱唐父的钳制,又希望她赚不到这十个亿,赚不到,她就需要这桩假的婚姻,需要他这个名义上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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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m国。
城南战公馆庄园内。
今天立冬,气温明显下降了几度。晚秋过后时柒身体就不太好,食欲不振,睡眠不佳,也格外畏寒。早起咳嗽了两声,陆淮年便请了一个团队的医生来了庄园,半小时前男人已经出门应酬工作,时柒此刻被医护人员围在客厅,关切着她喝补品。
这里的日子其实很枯燥。
尤其是对于时柒这种过一天就少一天,等死的人来说。她和陆淮年都很努力,她尽可能地积极吃饭,让脸上呈现些许的好气色,将病态藏起来。他不分昼夜地工作,几乎连轴转,回家的时候也藏起疲态,跟她讲睡前故事。
门外传来汽车声。
时柒下意识抬眸望向窗外,不是陆淮年的车子。片刻后,庄园的管家进了门,步伐匆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说:“太太,公馆那位先生来了。”
这是时柒第一次见公馆的先生,之前在伦敦的战公馆老宅见过他的画像,第一眼瞧上去就觉得阴森恐怖。今日见到真人,与画像相比,面相温和一些,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
“在这里还住得习惯吗?”战森问。
“挺好。”时柒点头。
“维安很忙,没有时间陪你吧?”
“嗯。”
“今天有安排外出的行程吗?”
“没有。”
他问一句,时柒答一句。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法式茶几,距离不远也不近。他叫陆淮年的新名字法兰克林·维安,叫得那么自然,就好像陆淮年真是他亲儿子,是他手底下听话乖顺、供他差遣的一枚棋子。
“下午有个休闲的局,你有兴趣参加吗?”
“不累人就可以。”
“你挺幽默,难怪维安喜欢你。”
“您也挺自来熟,不打招呼就来了,难怪淮年反感您。”
厅里安静了片刻。
战森笑了两声,脸上没有情绪转变,仿佛时柒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攻击力为零不足为惧的小丫头片子,他睨了她一眼,语气生出几分宠溺,道:“去换礼服吧,半小时后出门。”
……
楼上。
管家(蓉园的陆叔)走在时柒身后,陪她前往衣帽间。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小声说:“太太,您真要和那人去参加局会吗?”
“他亲自来请,我当然要去。”
“会有危险吗?”
“我已经是个正在等死的人,没有第三支解药,我活不过明年年初。”所有的危险于现在的时柒来说都不算危险。
“他好像对您的态度不错,同您说话笑着。”
“因为他没把我放在眼里。”时柒偏头看向管家,笑道:“您看见一只刚出生不久连牙和爪子都没长出来,只会软乎乎叫的奶猫,会害怕吗?它挠您一下,您会觉得吓人吗?”
不会。
反而会捏捏它毫无震慑力的爪子,摸一下它的脑袋。
战公馆的影响力无需多余的语言去形容,二战后世界恢复和平秩序,北约好几个发达国家的元首直理人都出自这个组织,法兰克林家族历史悠久,作为现今家族的家主,战森的地位让人望尘莫及,病恹恹的时柒在他眼里,也许还不如那只没有牙齿和爪子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