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整理好牌,收起,只留下那张月亮。
沈琛冷漠地看着那张该死的牌,想把它撕碎。
他想把每一张牌撕碎。
如果可以,他还想把那个人暴打一顿,把他打得满地找不着牙,血肉模糊,只能跟个畜牲一样求情。这样或许他就能收起那该死的假惺惺的笑容了。
恶心感的缘由之一肯定就是他该死的温吞的笑。该死的温柔,恶心的温柔。他讨厌那个阳痿一般的温柔。应该把他的嘴角撕裂。
“月亮,意味着模糊和不确定,结果还是模糊、无法确定吗?原来这不是终点啊,我以为一切可以结束了。”
“看来,你和那个人真的挺有缘的。”
沈琛冷冷道:“那我会结束的,我会让他滚出我的世界。”
“我有些不舒服,抱歉,失陪了。”他起身迈开腿,快步走向门口。
“阿琛?你要去哪呢?”
话音刚落,房间突然动了,惯性让沈琛向后跌去——跌进该死的柔腻到窒息的气味怀里。
“啊!别碰我!”他鸡皮疙瘩直立,大力推开白浮清。他的体温让他直想干呕。
这下两人都失去重心,摔作一团。
沈琛尖叫着“恶心”,弹跳起来,东倒西歪。
房间终于停止转动,白浮清才站起来,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没有怒意,声音和先前一样舒缓,润人心扉。
“我身上是有什么传染病吗,我还没嫌弃你,你怎么嫌弃起我来了?”
“啊!别说话!恶心!”
沈琛叫完,什么东西急急地冲上喉头,冲出嘴巴,酸苦味在口中炸开,暖和,黏稠。
这种感觉令他恶感加剧,吐出了更多的呕吐物。
白浮清递来餐纸和水。
释放的舒爽不及头疼和无力感,口中的异味喝下整整一杯水后才冲淡。
“怎么现在反应这么大?不是专业卖鸭吗。”
沈琛虚弱地窝在沙发里,白浮清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沈琛翻个白眼,想把他踢走。
“卖什么卖,这是犯法的知道吗。来喝酒的客人喜欢我,愿意多买酒愿意送礼物,我们情投意合,和钱有半毛钱关——”
他一手搭住沙发扶手一手放上沙发背,压下来,令人窒息的温暖再次把沈琛包围。
“干嘛啊!你再这样骚扰我就和协会检举你!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保住你的资格证吗!你这个不知珍惜的蠢货!”
“我已经决定不再从事这个职业了。”
“你说什么?”
沈琛惊恐了。
“本来这种事情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就像出轨和家暴。我已经没资格再继续了。”
“开心吗?小琛,你要有一个家了,我会给你一个家的。”
“你说什么……”他颤颤巍巍,感到有什么在支离破碎:“你说什么…你不会是真的喜欢我吧……你当真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