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蔺轲虽是文人骚客一枚,但却并不文弱,稳稳地将他接住,顺手举了起来转了几个圈。
姚玉苏摘下帷帽露出真颜,蔺轲一见,不得不感叹岁月的偏心。
佳人还是那般容颜不俗、气质不俗,经历风雨,浑身气势半点不见萎靡,反而有一股让人无比艳羡的恬淡。
三人坐下闲聊,老规矩,蔺轲还是先给小友献上从东边搜罗的有趣玩意儿。
玄宝高呼一声,立马捧着东西到一边研究去了。
“若玄宝是本王的儿子该多好。”蔺轲对蔺辉的儿子垂涎已久了,并一直感叹为何自己没有那么好命。
这般玩笑话,换做一般人早就掀桌离去了。但姚玉苏非常人,她与淮王的交情也非比寻常,自然知道这样的话是赞赏而不是亵渎。
“早就说了让你来海泽,那里虽不必京城繁华却别有一番沿海小地的风情。”淮王道。
姚玉苏轻轻一笑,掀开茶杯,以指尖沾水,在桌面上写道:“多谢。”
淮王这才想起她的病症来了,立马关切的问道:“不是说找到了制毒之人了吗?怎么,还没配出解药吗?”
“解药早就服下了,只是嗓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姚玉苏写道。
“那要多久才恢复?”
姚玉苏又沾水:“看天。”
淮王见她一派平和,面上毫无怨怼之色,既放心又感到惊讶,他所认识的姚玉苏可不是这般生性温和的人呐。他离京的这段日子,一定发生了他所不知道的艰难,不然她这般刚烈的性子哪里能磨得这般恬淡。
“如今陛下召我回京效力,我便能时常照应你们母子了。放心,有我在,你还是可以做那个横行霸道的姚氏女。”淮王笑着说道。
这话,虽然有几分打趣的意思,但仔细品来全是回护。
姚玉苏挑眉,含笑受了,以茶水代笔:“日后就要仰仗王爷了。”
“客气,客气。”淮王双手抱拳,坦然接受。
两人边饮茶边闲聊,玄宝在一旁安静地玩着淮王“敬奉”的小玩意。
“哦——”他小小惊呼一声,仰头看着那弹弓将弹球弹了出去,直射窗外。
姚玉苏瞪眼,玄宝赶紧跑到窗户边往下望,担心是否砸到人了。
“娘,快过来看。”玄宝扒着窗户朝姚玉苏招手。
两人起身朝窗户边走去,往下一看,正好瞧上一副好戏。
纸砚店外,小宋将军正一脸不悦地看着一名青衣女子。
“那姑娘怎么瞧着恁般眼熟?”淮王不愧是风流才子,不看炙手可热的殿前红人,倒注意起人家姑娘来了。
姚玉苏倒是认识,那便是太后寿宴上献曲的孟霁的姐姐孟……孟菁?
此时她正含羞带臊的看着小宋将军,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一股脑地将手里的荷包往人家手里塞,小宋将军倒是第一次遇到这般作风大胆的女子,被她塞得连连后退。
孟菁塞了荷包,转头便红着脸登上马车离开了。
“果然是年轻人,与我们当时可不同了。”淮王感叹。
姚玉苏侧着身子站在窗户一便,看着宋威走了两步将荷包扔给了墙脚衣着褴褛的乞丐,然后轻挑眉头,大步流星地走了。